来人身形消瘦,走路摇摇晃晃,双脚呈外八字撇来撇去。
祝棋认得,这人名叫祝思源,同她还有亲戚关系。他打小不学好,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父母积攒下来的家底全让他败了。后来,他败无可败,只得每日往县城里跑,同狐朋狗友做些坑蒙拐骗的勾当,过的饥一顿饱一顿。二十三了也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寡妇碰见他都得跑。
“宝珠妹妹……”祝思源嬉皮笑脸凑上前,抬手就在祝棋脸上摸了一把。
祝棋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把柴刀亮在两人身前,说道:“三哥有事?”
祝思源被柴刀吓退了一步,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小妮子,能有什么可怕的?他壮了壮胆,欺身上前。
早上他欲前往县里,恰巧碰见李秀莲同郎成庆鬼鬼祟祟躲到一旁说话,好奇的听了一耳朵。
这一听,他乐了。有个小妮子刚刚长成,正寻摸人家呢!他跟在李秀莲身后观察了一天,越看越满意。这样能干的妮子,不就是为他祝思源准备的吗!
于是他偷偷尾随在祝棋身后,想寻个机会说话。谁知道祝棋自己往偏僻地方跑。
天助我也!
祝棋越往深山走,祝思源越是兴奋,心中的邪念也越发膨胀。最后控制不住,主动现身。
“男女授受不亲,三哥还是别靠我这么近好。”祝棋用指甲盖都能想出祝思源存着什么龌龊思想。要是别的小姑娘一定会吓的花容失色,可她心里想的却是:尽量不见红吧……
为了给失足青年一个机会,祝棋说道:“劝三哥还是远一些的好,我的力气很大,可别伤着三哥。”
□□熏心的祝思源听不进话。他没种过地,不知道要拉动犁需要多少力气。白天看祝棋走的轻松,他还把父母骂了一顿。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种地,他们却嚷着腰疼背疼的,不肯下地。
祝思源不怀好意的狞笑,说道:“柴刀这种东西,小姑娘还是不要瞎比划的好。今天哥哥看妹妹忙活了一天,帮妹妹松松筋骨怎么样?”他握住祝棋握着柴刀的手,欲将之夺下。
祝棋露出一个怜悯的笑。
“别怪我,我可给过你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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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元背着捡来的枝条,磕磕绊绊的走着。家里的柴火烧完了,他本想来山上捡些枝条回去,最后竟迷了路。
深蓝渐渐压过了橘红,离彻底天黑已经不远了。闻清元对方台山并无了解,想顺着坡下去,恐又走错方向,更加远离村庄。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嚎叫凭空乍起,属于人类的哀鸣高亢凄厉,在山间回荡。
闻清元心头一紧,凭着声音径直向出事地点奔去。
“现在知道痛,早干嘛了?”少女的声音隐隐入耳,听着甚是熟悉。
闻清元放轻脚步,隐于树后。
一名男子趴在地上,双手胡乱扑腾着。体格不大的少女跨坐在他背上,胳膊架住他的双腿,朝后扳去。
她微微用力,将胳肢窝下的双腿向后折了一点点。男子又发出尖锐的哀嚎。
两三声哀嚎过后,地上的男子嗓子已经嚎哑了,双手也无力挣扎,只顾趴在地上哭泣求饶。
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闻清元轻咳一声,从树后现身。
“宝珠姑娘,好巧。”
祝棋转头,见长身玉立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向自己走来,顿觉尴尬。她迅速放开祝思源的双腿,说道:“嗯……好巧。”
祝思源见有人来了,一扫方才气若游丝的模样,大声喊道:“救我!救我!她要杀了我!!!”
祝棋下意识的回头拍了他一下。
啪——!
巴掌落到皮肉的响亮动静,让闻清元手腕上尚未好全的巴掌印都跟着疼。
“嗷!”祝思源哭天呛地,他怎么也想不到祝棋的力气大是这样一种大法。不丁点儿的巴掌落到人的后背,让他疼得像皮肉分离开一样。他若早知如此,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碰她啊!
闻清元不自在的将右手覆在左手手腕上,无视地上的男人,说道:“天色已晚,夜风甚凉,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让他这样一说,祝棋还真是觉得有些冷了,她拍拍手站起。
祝思源一见有机可趁,四肢并用,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祝棋也不追他,在他身后喊:“哎!要记得你没遇见过我哦,不然我真打你了!”
闻清元无语片刻。刚才那个算是假打么……
祝棋偏头去看闻清元。
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仪态端方,真是厉害。
闻清元偏头去暗祝棋。
这人总是会带给他特别的惊喜,真是有趣。
心里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两人相视一笑。
祝棋说道:“我先回去了。”
“一起走吧。”闻清元表情从容,仿佛真的只是顺路而已。
祝棋无知无觉,走在前面。闻清元紧紧跟在身后,生怕自己走丢了。
待两人走到山脚,祝棋突然举起柴刀,对着一棵枯木乒乒乓乓砍起来。
“行了。”祝棋冲愣住的闻清元说:“这些够你用几天了,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闻清元微微一怔,神色间有些错愕,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柴火?”
祝棋嘿嘿一笑:“看你身后的东西就知道了。不过你捡的那些太湿,火烧不旺,得晒几天。还是先用这些顶着吧。”
自小锦衣玉食的闻清元不懂这些。他耳朵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