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张振生独自一人前往了火车事故现场。
尽管尸检的死亡时间与事故生的时间比较吻合,但他还是隐约觉得这并非一起单纯的意外事故,背后存在着很大的他杀可能。
教育部长的儿子,一个十足的公子哥、阔少爷,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那么偏僻的路段呢?在得知死者的身份之后,张振生更加觉得这起事故可能是蓄意的谋杀。这种强烈的警觉意识和责任意识,驱使着他不能就此简单以火车事故来下定论,而要尽可能查明真相,弄清楚死者为什么会在这里被碾死。
到了现场之后,他仔细观察了四周的地势。由于火车站已经出了市区,位于郊区附近,所以,周围住着许多当地的居民和村民。而生事故的路段则刚好位于出了火车站的转角处,显得相对比较荒凉和偏僻;而且,由于视野比较狭窄,一旦火车疾驰而来,瞬间就会到达这里,所以,在这里横穿铁路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很容易生事故。因此,才在路边立着一块警示牌,示意人们不要随便横穿铁路。
由于昨晚滂沱的大雨一直下个不停,使得这里已经被冲洗得看不出任何事故的痕迹。铁路上面是一片相对比较茂密的小树林,估计住着当地的村民;旁边有一条小道可以直接通往上面,而当地的村民要到市区也必然会穿过这道铁轨。可见,他们这些人每天都冒着严峻的生命危险,一个不小心便可能被火车撞到。而铁路外侧,相对密集地分布着一些居民,楼层不是很高,大多都在七八层,有少数高楼在十层以上。
张振生打算先去上面的村民那里询问下,看是否能得到什么有力的线索,看他们当晚是否看到什么形迹可疑之人。于是,他沿着轨道旁的小道走了上去。
上去之后,出了一片小树林,便紧挨着几户人家。于是,他去向他们打听是否知晓除夕十二点左右生的火车事故,另外有没有在那晚现什么可疑之人在附近出没。
当他接连询问了好几户人家之后,大家的回答基本上都是:那晚下着瓢泼一般的大雨,他们一直呆在屋里,甚至都没办法在十二点的时候除岁迎新,放鞭炮,让他们很是沮丧;再加上雨声挺大,偶尔还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即使外面有什么动静,他们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惟一可以听到的就是火车出的长鸣声和车轮不停旋转的铿锵声。这还是十多年来,他们过的第一个如此晦气的除夕佳节。
接下来,张振生打算再到下面的居民那里询问下。为了保险,他沿着铁轨一路走到车站附近视野比较开阔处,确认没有行驶而来的火车之后,才穿过铁轨,来到了对面。之后,他沿着铁轨往相反的方向返回。
在铁道旁外侧附近,下面仍旧有一段距离被茂密的树木遮掩着,大概一百米外才出现居民楼。于是,张振生又沿着路旁的一条小道,往居民楼的方向走去,打算到最近的几栋楼去询问下。
不过,他觉得,希望可能也不会太大,毕竟他们所住的楼离铁轨有一百多米远的距离;再加上昨晚下着大雨,大家没什么意外基本上都会呆在自己屋里,谁会有闲工夫来四处观望;即使看了,在黯淡的灯光下,也不太可能看到铁路旁生了什么,而且轨道附近还有几株茂密的树木遮掩着,使得希望更加渺茫。
虽然如此,他还是四处询问了下。果然不出所料,在打听了好几户人家之后,得到的回答仍旧与之前所得到的回答差不多;而且,附近的店面昨晚也都差不多关门,回家过年去了,显得十分荒寂。看来,一切都是这可恶而糟糕的天气掩盖了一切。
真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在暴雨之下仍旧潜藏着蓄谋的杀意。
如果张振生的猜测没有错,这起事故真有可能是一起故意伪造成火车碾死人的命案;而且,这种种的可疑之处(也就是他的好友黄海涛昨晚所说的,不合时宜的时间,不合时宜的天气,还有不合时宜的地点),便是凶手事先预谋和安排好的,只为了趁着除夕和大雨的有利条件,使人们被迫只能呆在家,从而避免事后有目击者现什么可疑之处,将其当成他杀的命案来处理的可能。
但是,或许,凶手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张振生这个有着“神探”之称的刑警副队长,可是有着如同猎犬般的敏锐嗅觉,能够根据一些看似不起眼的蛛丝马迹来判定案件的性质,并且拥有一种坚持不懈、势把真相揭穿不可的精神。
现在,张振生,越来越明显地感到,在这起看似没有什么疑点的火车事故背后,肯定存在着某种刻意的成分。
天时,除夕之夜瓢泼般的大雨;地利,偏僻的火车事故多路段;“人和”,由于除夕和大雨,导致没有任何目击者。这一切,在常人看来,都无可辩驳地说明是一起不幸的事故;但是,在张振生开来,正因为这种极佳的天时、地利、“人和”,显得过于凑巧,才不免令他感到有些人为的成分,而并非单纯的一般事故。
而且,还有一点最为可疑的地方,那就是——死者的头颅几乎全部被车轮碾碎。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出现这样的事故几率应该非常小吧!
张振生觉得,如果这真的是一起蓄意的谋杀事件,那么凶手一定是一个思维缜密、颇有经验的老手,或许是个多年的惯犯也说不定。凶手想借助火车车轮来毁灭杀人留下的痕迹,同时制造成意外的火车事故,可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