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鸣枪示警,其实只是敲山震虎。
以老鬼担每次交易前势必要为自己留下可以撤退的后路,所以一旦听见什么风吹草动,他必定会因为害怕被抓而有所动作。
这时,他就再也不能躲藏在人群中了,也就是揪出他的最佳时刻。
至于他身边带的那些手下,大多都是当地混混流氓出身,并不具备过硬的专业防卫能力,在言家、时家的人面前,还能有还手之力?
言淮挥挥手,让手下把老鬼等人带上车,车子是提前安排好的专门装载犯人的囚车,车顶有监控装置,内部设有防逃栅栏,绝对万无一失。
时燃注意到,安检处那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一直没有过来维持秩序,而是任由老鬼等人被带走,但他们不可能没听见枪声。
言淮解释说,“这边的秩序本来就比较混乱,打架斗殴、街头流血时有发生,私藏枪械更是屡见不鲜,片警有时候都懒得管这种事情。车站那几个警务也只是负责安检而已,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加阻拦。”
他们这趟行动,只是自发性行为,在抓到老鬼之前都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所以只能暗中进行。
车载电话响起来,坐在副驾驶的队长按下。
是弥生打来的。
“老鬼已经安排好了。”他报出一处地址,“您是亲自审讯还是让下面的人代劳?”
言淮没作答,而是看向时燃,征求她的意见,“你来决定。”
时燃想了想,说,“我们两个一起吧。”
言淮点点头,他的意思也是这样。将时燃的话转述给弥生,他又嘱咐,“去镇上买点酸奶和饮料,挑质量好的,另外,让旅馆那边做些饭菜,打包好你去拿。”
弥生很淡定地询问,“您想点什么菜?我记下后告诉旅馆那边”
言淮思索片刻说,“汽锅鸡和青椒松茸不能少,其他的你看着办,对了,再让他们准备一份马打滚,要白糖豆沙馅的。”
车子其他人都听着,默默地想,这些好像都是昨天时燃吃的比较多的菜色,言淮居然连这个都记下了?
直到通话结束后才有人出声,感慨万千地表示,“言先生对时小姐是真的好。”
时燃微微笑起来,有些害羞,言淮倒不甚在意,宠妻难不成还要偷摸藏着?
“等你结婚了,你也会懂得。”
他将时燃的肩膀搂住,笑意深刻,外人面前素来冷峻的神色,此时春风般舒畅和悦。
两个小时后,车子达到弥生报出的关押地点。
老鬼所在的房间已经遣散了所有闲杂人等,只剩下弥生和两个负责看守的手下,见两人进来,都第一时间颔首问好。
说起来,自缅甸回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言淮这些手下,她决意和言淮分开的事情,也不知道弥生知道多少,此时见他还是如常的态度和她问好,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言淮始终在她身侧,替她拉开椅子,在弥生退出去后轻声道,“不用多想,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时燃放松下来,朝他笑笑,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鬼,神色又再次凝重起来。
四面封闭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的两盏小吊灯,在桌面上投射下淡黄色的光晕。
言淮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枪,扔在桌上,开门见山,“找你来,是要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配合,一切好说,如果不配合,每过十分钟我就在你身上开一枪,部位看心情,有可能是四肢,也有可能是额头,当然,我的手法也未必那么精准,免不了让你多收点罪。要不要配合,自己掂量。”
他倚着椅子,眉目沉静地说出这番话,听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老鬼似乎也被他震慑到了,沉默了一会,才哑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不该问的问题别问。”时燃接过话来,“我们知道你是林家在云南的总接头人,直接受林镜堂调派,这些年他让你干了不少事情,只要你把这些交易证据交出来,我可以保证,送你出境。”
老鬼哂笑一声,还在装,“我不过是个走私的小商贩,做点木材香料的小生意,你们说的这些事情,我听都听不懂。”
时燃顿了顿。
这人显然比他们预料的要狡猾,命都被人捏在手里了,还在为林镜堂打掩护。
言淮就没有她这样的耐心了,直接端起枪,朝着老鬼肩膀上开了一枪。
监控室里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是一声惊呼。
谁都没想到,言淮会如此暴戾,直接就动了手。
货真价实的子弹穿过老鬼的肩胛骨,他整个人都因巨大的疼痛而颤抖起来,鲜血从弹孔中汩汩流下,顺着他的左臂,淌了一地。
这样一幅血腥画面,在监控室的屏幕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娃娃脸神色震惊地盯着显示屏,喃喃道:“他握枪的姿势……他他他,他难道真是……?”
按照常理来说,体质一般的人很有可能会在这种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晕过去。
言淮这时却叫人进来,给老鬼注射了一针强心剂,让他在巨大的疼痛中不至于晕过去,而且能保持清醒的状态,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种暴力地恰到好处的审讯手段,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在我把你右边肩胛骨射穿前,你还有一次改口的机会。”
房间内,言淮很平静地开口,唇边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只是那笑意看在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