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燃在蒲一凝的指挥下开进了小区,把车停在了车库里。
他拔下车钥匙,递给她。
她伸手勾走,指甲飞快地擦过他的掌心,一阵闪电般的战栗感沿着脉络一路向上,激得他头皮一麻。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蒲一凝打开门,一股冷风灌进来,她登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喻子燃看着她光溜溜的脖子,和衣领上那一圈徒有其表的装饰绒毛,忍不住道:“蒲总,您应该多穿一点,身体重要。”
蒲一凝回过头,看着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笑意一闪即逝:“知道了,今晚谢谢你。”
她锁上车,打开钱包,抽出一张钞票给他:“打车回去吧。”
喻子燃刚想说不用,张了张口,最终说出来的却是:“现在的出租车师傅都不喜欢收现金了呢,我用手机支付就好。”
他微微垂了眼,掩饰住自己的心思。
“也行。”蒲一凝把钱包合上,“你截个图给谭茗报销了吧。”
喻子燃从口袋里摸手机的动作一顿。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她拎着手袋走上台阶,站在门口回望他。
喻子燃抿起唇,有点尴尬地朝她颔首:“那……蒲总再见。”然后掖了掖围巾,转身走开。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他回头望去,那里空空荡荡,只有几片零星的落叶。
她不曾为他驻足。
夜色包裹住这座偌大的房子,楼上窗口的灯亮起,却又随之被拉起的窗帘遮住。
她像一个秘密,越是有距离,就越是想让人接近。
喻子燃双手插兜,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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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早早就到了嘉令。
前台小妹看见他,显得有些惊讶:“又是你呀?今天也找谭秘书吗?”
喻子燃点点头。
前台道:“你来得太早了,谭秘书要九点才来上班呢。”
现在才八点半,公司里人都很少,也没什么事,前台就索性拉着他聊天:“你是谭秘书的朋友吗?”
喻子燃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你是要新签的艺人吗?”
喻子燃不知道这个该不该保密,便道:“我看起来很像吗?”
前台笑了笑,顺手倒了杯水给他:“不像吗?我看人很准的。”
她见他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便道:“你多大了?”
“二十一。”
“还在念大学?”
喻子燃眼中有窘迫一闪而过:“没有。”
“啊。”前台了然地点点头,很善解人意地没有再问下去。
他喝了口水,道:“蒲总是哪里毕业的?”
“蒲总?”前台想了想道,“我不清楚诶,反正是从国外回来的,应该很厉害吧。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谭秘书啊。”
他的眼神黯了黯,说:“蒲总真是年轻有为。”
“是的呢,好羡慕。”前台道,“像这种出身又好、自己又努力的白富美,我们只有仰望的份啦。”
有内线电话打过来,前台去接,喻子燃便顺势走到了一边。
八点五十,谭秘书走进大门,一眼看到了站在墙壁翻杂志的喻子燃。
“这么早?”
喻子燃把书放回架子上:“嗯,反正没事做。”
“那跟我上来吧。”谭秘书说,“我让法务把合同拿过来。”
喻子燃于是和嘉令正式签约了,只要他和邺庄的合约一结束,他就彻底是嘉令旗下的艺人了。
谭秘书同他握手:“欢迎你,喻先生。”
去人事部录入完信息,谭秘书象征性地送了他几步路:“暂时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回邺庄收拾行李,剩下的事情我们会进行安排并通知。”
喻子燃:“好,谢谢。”
他一手握着背包带,一手插在口袋里,目光飘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我能冒昧问一下,蒲总今年多大吗?”
谭秘书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这个干什么?”
“就……好奇。我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女总裁。”他低咳一声,“不能说的话就算了,是我无礼了。”
谭秘书抱着文件夹,摇了摇头:“我不方便回答你哦,你可以自己去问一下,如果蒲总愿意告诉你的话。”
喻子燃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道:“那抱歉……我先走了。”
谭秘书目送他离开,然后转身进了301。
“蒲总,喻子燃已经走了。”
“嗯。”蒲一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没有离开手里的文件。
“他走之前,问我您今年多大。”
签字的笔尖一顿,蒲一凝眨了眨眼,补完了那一笔,然后合上文件放到一边:“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谭秘书隐晦地笑了笑,“蒲总,他好像对你很注意呢。”
蒲一凝敲了敲桌子:“谭茗,你妈怎么样了?”
谭秘书愣了一下,随即道:“哦,老毛病,抢救及时,已经缓过来了,现在在医院里休息,谢谢蒲总关心。”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打错电话了?”
谭秘书没反应过来:“嗯?”
“昨晚到熙园去接我的不是老张,是喻子燃。”
“啊?”谭秘书瞪大了眼,随即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我可能……是手滑了……”
“看来喻子燃没有让你报销他打车的钱。”蒲一凝说,“算了,你那时候急,也不怪你,以后注意点就行。”
谭秘书:“那,蒲总,最后你们怎么回去的啊?”
蒲一凝:“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