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是绝对理性的,不会因为情感因素改变判断,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过于严格。蒙恬是感性的,总会被情感影响,譬如调度物资,他偏向于同意调拨,以免需要物资的人因缺少物资而受苦,即使那时的情况不允许。在赵高看来,蒙恬太不理智,话又少,很难相处。在蒙恬看来,赵高为人苛刻,说话刻薄,不像好人。就这样一直无法理解对方,再加上上卿毅的态度,两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在历史书上以及各种古装剧中,两人的矛盾大到非要死一个的地步,最终,赵高利用了当时已经死去的始皇帝,杀死了蒙恬和他的弟弟毅。
蒙恬与毅是忠臣,赵高是奸佞,这是盖棺定论的事,作为常识几乎人人都知道。可是,真的身处其中,与这些“忠臣”、“奸佞”生活在同一片天下,在同一座宫殿中谈论过一些话题之后,就变得“不辨忠奸”了。不能简单地说谁对谁错、谁奸谁忠,只是理念不同的两人遇到了一件有重大分歧的事,无法交流,不肯和解,能为他们调停的人已经死去并且成为了矛盾的根源,最终以一个死去,另一个也不长久的悲剧收场。
大子扶胥,史书上记载为公子扶苏,是一个忠孝的典范,也是一个带有悲剧色彩的人物。可是,在赵心儿眼里,大子是扶胥,阿兄的第一个儿子,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迂腐,虽然懦弱,但很理性,也有礼貌。十八子,史书上记载为秦二世胡亥,是一个昏君的角色,顺带将跟随他的人都定位成奸臣。现在,他还不是秦二世,也不叫胡亥。他只是十八子,是始皇帝众多儿女中排行第十八的儿子。既不是嗣子,也没有突出的表现与可以取名的特征。即使始皇帝宠他,也没有取名的必要,十八子就足够了。这个有些情绪不稳定,更有孩子气的十八子,性格不温顺,不爱学习,也不听话,却没有像后世说得那样不堪。作为始皇帝的孩子,他该学的与该做的都没有落下,只是性格不讨喜,不认同儒教的种种观点。但始皇帝倒是喜欢这孩子的性格,说是像他,活像一只脾气倔强、没事胡来的小猪崽子。正因十八子的行为与思想与孔子的追随者们不同,这就把那些儒学家都推向了扶胥一方。可扶胥作为孝子,只孝顺父亲之正配,而不是孝顺生他母亲。作为儒教的信徒,他这样做无可厚非,嫡庶有别,嫡母为母,仅此而已,与是否生了自己无关。为此,他的生母羋姓夫人常常在无人处暗自垂泪,赵心儿看在眼里也不好多说什么,唯有在向扶胥传话的时候差遣她去,或者在礼节性的与扶胥见面时替她问一些想问的话。虽然是为公事,但是至少能与大子说上几句话。
昌信侯赵政作为皇后的同母兄向皇后献上了三件宝物:羽扇、短剑和毛笔。
羽扇以白雉的腿骨为扇骨,雉尾为扇面,外形与一般印象中诸葛亮手中的羽扇相似,在这个时代或是诸葛亮的时代不怎么常见;扇柄上由里到外包裹着三层用五色麻绳编织的由粗到细的网,底部用五色丝带系着一颗明珠。短剑的双刃都开过锋,凿了排血槽,剑脊上有用萤石粉画的蟾宫折桂,图案上罩了一层打磨得很光滑的金刚石,平时用内衬黄牛皮的锦囊收起来。毛笔的笔杆很特别,它是用内部镂空的荆山玉套着白雉的另一只腿骨制成的,白玉内壁上有浮雕,用金银丝勾边了,用矿石粉上了色,是一幅楚襄王偃月会神女的神话故事图。笔头的材料是兔毛,纯白而没有一丝杂色,笔尖上染了赤硝,鲜艳的红色宛如在雪中燃烧的火焰,融化了四周的雪也将因被雪覆盖而殆尽。
始皇帝身边的上卿毅私下和皇治粟内史蒙恬帮着置办的。蒙恬叫上卿替他传话,请皇后多多照拂大子,勿使长幼失序。皇后只说对始皇帝之子都视如己出,照拂是应该的,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
与葛天氏同来的周王姬对项子一见如故,项子管理乐器,周王姬负责乐曲的排练,忙在一处,闲暇时也常常在一起。葛天氏对此颇有怨言,怎奈公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葛天氏负责宫外祭祀的礼仪等事项,暂住于昌信侯领地内的家中。昌信侯忙于领地内的事务,并且要照应葛天氏,管理祭器,暂时没有入宫。太后暂时停止了勾搭各色在宫内遇到的男子,摆出一位母亲的姿态,帮着皇后分担了一些琐事。本来形影不离的一对儿突然分开了,宫中的人到有些不习惯了,唯有始皇帝似乎暂时宽了宽心。
正月将要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始皇后等穿越人员意外的事:文信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