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滽舒抚起自己的脸颊。
没想到穹渊最后那一掌竟劈在了他的面具上。面具出现了裂纹,他却浑然不知。
又因他身负重伤,魂魄再难支持原身,只能回到白滽舒的身体内。
也好,这样与简安欣见面虽有些突然,但还不至于尴尬。
简安欣却同天塌了般,指着白滽舒说:“你到底是白滽舒还是冥释今?还是,你们本就是一个人?”
白滽舒见她已气红了小脸,也不想再瞒她:“是,也不是!”
简安欣眉头紧拧,“那我问你,那日我在码头遇见的是白滽舒还是冥释今?”
白滽舒知道她要同自己算帐了,也不打算瞒她。
“那日,你遇见的是我!”
简安欣听闻身躯一顿,“白滽舒呢,我的白滽舒呢?”
白滽舒见她情绪激动,忍着身上的伤痛,起身说:“真正的白滽舒,在他十岁的时候就死了,我是借着他身躯复生的魂魄,因念着这副身躯的恩情,所以一直借用着他的名字和身份。”
“死了!”简安欣只觉眼前一暗,若不是白滽舒即时扶住她,她已跌倒在地。
简安欣挥开白滽舒。她现在即讨厌他的触碰,眸里起了丝丝泪意。
想到,那个当年拿蛋糕给她吃的白滽舒,居然在十岁的时候就死了。
简安欣忽然觉得好笑。
她居然像傻子一样等了他多年,她还在想,有一天一定要告诉她,她其实早就爱上他了。
她还想着调戏他一番,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简安欣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更何况白滽舒,不,冥释今骗了她这么久。她不能原谅他,更不能原谅她自己。
简安欣难过的跑出山洞,一边跑,一边抑制不住地流泪。
白滽舒想去追她,可身上的内伤,稍动一下,就痛得他一身冷汗。
白滽舒担心简安欣出事,毕竟那个穹渊已准备对简安欣下手。
白滽舒赶紧通知丁鑫,随后,手里掐了道暗诀,将赤魂尺从虚囊中唤了出来:“快去……找安欣!”
赤魂尺见他额上尽是冷汗,早没了往日的风度和洒脱,不放心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一副不忍离去的。
白滽舒苍白无力地望着它,随后白袖一挥,将赤魂尺掷了出去。
这番一动,终于气力耗尽,晕死过去。
简安欣一个人在山上走了会,这一段走来,她将与白滽舒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回想了一遍。
真正的白滽舒十岁时候就死了,那么就是说,自打她回到简府后,遇见的白滽舒全是冥释今……
简安欣思绪纷乱。
想到白滽舒的笑,想到白滽舒的调侃……还是不相信,白滽舒已经死了。
简安欣终于走累了,蹲在地上歇起气。
丁鑫找到她时,她正拿着一截树枝在地主画圈圈,据说这样容易消解忧虑。
此时地上,大大小小,画了几十个圈圈。一个套着一个,解不开,又相关连一起的。这像极了简安欣纷乱的思绪。
丁鑫当即认定,这画圈圈未必能解忧。
“安欣姐姐,你不要难过了嘛!”丁鑫走到她身边安慰她说。
简安欣眸底仍含着泪,见丁鑫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不用想,也知这是某人授意的,心下一冷,拿树枝指着丁鑫说:“离我远点!你竟同他合起来骗我,亏了我对你这么好,一直把你当亲弟弟对待!”
丁鑫惭愧地垂下头:“冥老大,他并不是什么坏人,他这么做,有他的苦衷。安欣姐姐你就原谅他嘛!”
简安欣当着个小鬼头的面,还真不哭了。鼻子哼了哼,伸手将眼泪抹去。
这时头顶处一道金光闪过。
赤魂尺飞了来,不时落在简安欣身侧。
赤魂尺将自己的尺身摆弄成各成姿势,一副焦急不安地,简安欣稍一想,就知,它是在说,白滽舒不冥释今他有事。
“他本事大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简安欣生气直起身,抬步就走。
丁鑫一路跟着,赤魂尺见唤不动她,干脆将身形变小,飞到了她手中。
简安欣没心情同两个小不点怄气。
今晚接二连三的打击,够她消化好一阵的。
先是她最要好的姐妹,怀了个鬼胎,那鬼胎居然摄人魂魄起来;后来,她爹被李步畴绑架。
李步畴趁机道出,她爹居然在家里养了个尸王,还干不了少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又轮到白滽舒,没想到,从头到尾,这个白滽舒竟是个西贝货……
简安欣想想都伤心。
她到底担心着她那老爹,整整心情后,摸着夜色回了简府。
简景明已回到家,看样子是被白滽舒不,是冥释今给送回来的。此时安稳的睡着,全然没了之前那副鬼魅样。
简安欣见她老爹已安稳许多,微微松了口气。
见大夫人守在床边,冲大夫人唤道:“大娘,我有事问你。”
大夫人愣了愣,见简安欣一脸认真的,拾着帕子,点点头,跟着简安欣身后走了出来。
“大娘,能不能跟我说说二十年前的丑事!”
简安欣开口道。
大夫人听闻身躯一震。
“安欣,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简安欣不想再提今晚的所见所闻:“我爹他中了邪,还在家里养了只尸王,每至月圆夜,我爹他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事大娘还想瞒我么?”
大夫人啜泣起:“老爷也是没法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