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武捏了捏她的手心,浑厚的声音听在耳里,却是低沉而温柔;“不难看,只要是你身上的,我都喜欢。”
他的声音极低,只有姚芸儿才能听见,顿时那一张小脸变得绯红,声音更是糯糯小小的;“你不嫌弃吗?”
袁崇武望着她颈间的伤口,只觉一股密密麻麻的怜惜将他的心头绕紧。他紧了紧她的身子,道了句;“心疼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姚芸儿听了这话,经不住抿唇一笑,也不敢去看他,只垂着脑袋,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两人一路穿过月洞门,这座总兵府占地极广,前院里是花园,其中雕栏画栋,抄手回廊,正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情景。
姚芸儿长于清河村,自小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即使后来跟随袁崇武离开了村子,也是一路颠沛流离,又哪曾见过这般华丽的深宅?
当下,姚芸儿不由得看花了眼,隔了好一会,才回眸对着袁崇武道;“相公,这宅子真漂亮。”
袁崇武伸出手,为她将碎发捋到脑后,唇角亦是噙着淡淡的笑意,温声道;“这里算不得漂亮,往后,我定是会带你去住比这还要漂亮的宅子。”
姚芸儿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只道了句;“再漂亮的宅子,也不是咱们的家啊。”
袁崇武微微一怔,知她定是想起了清河村,想起了他们成婚时住的那几间瓦房,当下,男人黑眸深敛似海,只轻轻一笑,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未曾走的几步,就见夏志生与孟余向着这边走来,待看见袁崇武与姚芸儿后,两人俱是俯下了身子,恭敬行礼。
这几日,不仅是汉阳城的名医,就连夏志生也是一道尽心尽力的为姚芸儿调养身子,每日里都是要来后院几次,为姚芸儿把脉的。姚芸儿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些日子袁崇武身旁的属下对自己都是和气了起来,比起之前,更是尊崇有加,不知好了多少。
她自是不知岭南军中多是绿林豪杰,最看重的便是一个“义”字,以前诸人只道姚芸儿年幼貌美,都当她是祸水,可自从那日在城楼上见她宁死也不愿让敌军胁迫袁崇武后,这一帮人都是对姚芸儿好生敬重,只道她年纪虽小,却心有大义。
袁崇武免了两人的礼,夏志生抬眸,见姚芸儿的气色比起之前几日已是好了不少,不由得放下心来,捋须微笑道;“夫人这两日气色见好,每日里多出来走动,对身子也是大有裨益。”
姚芸儿这几日得他精心照料,心里本就感激,此时闻言,便是对着夏志生欠了欠身子,温声道;“这几日有劳夏老费心了,等芸儿好了后,定是要做一顿好饭,答谢夏老。”
她这一番话说的极为真挚,加上年纪又小,更是显得纯稚可爱,当下三人都是微笑起来,夏志生只道;“夫人在红梅村时,做的野鸡贴饼子,老朽可是到了如今都还念念不忘,想起来就要流口水。”
姚芸儿听了这话,心头自是高兴,只笑道;“那饼子相公最爱吃了,原来夏老也喜欢,那等过两日,芸儿就去做。”
她这话说完,孟余也是俯身作了一揖,笑道;“只怕等夫人做好了饼子,就连属下也是要被香味给勾去,大吃一顿不可了。”
孟余话音刚落,诸人俱是笑起,姚芸儿眼见着他们待自己比起从前和善,心里自是欣喜,只抬眸向着袁崇武望去,一双剪水美眸中,亦是亮晶晶的笑意。
袁崇武望着她的笑脸,若不是碍于孟余与夏志生在场,当真是控制不住,只想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上一亲。
不远处,却有一道身影隐在阴影中,对这一切尽收眼底。在看见孟余与夏志生与姚芸儿说说笑笑时,那一张年少的脸庞满是阴戾,拳头更是紧紧握着,待袁崇武将姚芸儿揽入怀中后,少年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花园。
京城,皇宫,夜。
徐靖领着永娘走至元仪殿时,守夜的太监顿时跪了下去,口中诚惶诚恐道:“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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