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叹了一口气:“表哥,你是没看见当时的情景,那叫一个步步紧逼啊,如果二皇子不承认,完全就是被他们压着打,要是我的话我也会反其道而行,干脆承认,反客为主,你没看见,后来二皇子殿下承认后,把他们吓得那个面无人色的劲头,啧啧,二皇子殿下不愧是元后嫡子,就是聪明。”
“不对,表弟,你什么时候学问这么好了?连‘反其道而行’都会用了?”张铎突然问道:“我记得姑妈小时候打你竹条你都哭着喊着不去上私塾的,现在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你是在哪学的?”
青岚暗道一声糟糕:这一天在宫里紧张对垒,原以为张铎很好对付,结果居然大意了!
青岚脑子转得飞快,嘴里打着哈哈:“这算什么?我现在还会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表哥,我以前可是永宁侯世子的书僮,整天看我们世子读书,我就再是个榆木疙瘩也该开窍了吧?”
还好张铎根本没怀疑到眼前这人不是他表弟这个份上,只问了这一句,转而又关心起其他的问题来:“可王爷是不是断袖,你是最清楚的那一个,他现在只是迫于无奈把你收了回去,若是他日再有其他的事情,或者等这事淡了,只怕到时候你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
张铎看着“表弟”乐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有一层隐忧没有跟他说:最怕的是这些不把人当人的权贵们转头就杀人灭口。表弟又是以那样的身份搭上二皇子,二皇子就是面上不说,心里怕不也把他恨个贼死,现在不连他是个男人都不敢承认吗?非得指着骡子说是马,他表弟堂堂一个男人,偏被他当个女人还装扮。
青岚见张铎的视线在她出门前换上的一身女装上扫来扫去,之前张铎堵在郑王府门口闹事,她生怕慕昱清发怒,没时间换上男装,只好穿上女装就出来了。
反正青岚本来就是女人,穿上女装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但想想也知道张铎肯定看不惯,有话憋在心里想说又不好说,说不定他已经脑补到天边去了,但这事就不好跟他深谈了,她忙咳嗽了一声:“表哥不说我了,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上次在永宁侯府就没能聊得痛快,你现在在做什么?”
张铎便把他现在干的这个小官狠狠吹了一通,末了拍着肩膀跟青岚道:“表弟你别怕,有什么事哥哥给你担着,你要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青岚心道,就你这芝麻绿豆大的也敢说给她担着,他怎么可能担得起?
但她知道,张铎吹牛主要是想告诉青岚,他现在在京城的能量不小,让她有了困难千万别憋着忍着不敢找人出头。
她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多少人听见青岚的经历只怕第一时间要么是乐得赶紧上来贴着想赚点好处,还有多少人要捏着鼻子避而远之,反而是张铎,半点不怕,只叫她有了麻烦就只管去说。
但有的时候,他的过度热心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青岚点着头,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表哥,那个人的行踪你查到了吗?”
张铎顿了一下,脸突然阴了:“还没有。我托人回了一趟他家,那里早就搬得没人了,个直娘贼,跑得倒快!”
他查不到才是正常的,那人当年被张铎捅了一刀,杀他的偏偏至今再逃,哪里还敢呆在原地留着等人再杀一道?早就连夜收拾了包袱逃出了县城,直接投奔他的亲戚来了。
青岚便道:“当年舅舅家突然被人害成那样,我们当年也查过一些蛛丝马迹,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那贼子的家里有个亲戚是做官的,只是好像是个盐官。”
张铎“呸”了一声:“做盐的官最贪。表弟你上次怎么没跟我说?”
青岚心道:我上次准备做个活**,帮你把仇人杀了,怎么会给你说得这么细?好让你按图索骥跑去杀人,完了还不会销毁罪案证据,再亡命天涯?
青岚翻了个白眼:“事情过了这么久,我当时年纪又不大,家里做这些事都是瞒着人的,我知道的也不多。你那天冷不丁地来找我,我只顾着高兴了,怎么还记得跟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吗?”
张铎急着听下文,青岚偏偏不直接告诉他,一个劲地东拉西扯,急得直瞪眼:“行了行了,你快说,盐官,还有什么?”
青岚眼一瞪:“没啦。”
张铎嘴巴张了张:“这就没啦?”
青岚道:“能查出是盐官,家里都花了好多功夫,你以为轻松呢?”
张铎有些失望:“盐官,天下盐官这么多,我到哪去找呢?”
青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你傻啊,吏部里有吏选司,考功司,全是有官员花名册的。你不是人面广吗?你看看你认不认识吏部的朋友,让他们想法子把负责盐运的盐官给你誊录一份,范围不就窄了很多吗?对了,那盐官姓卢。”
张铎先是听得眼前一亮,越听却越是灰了心,但想着表弟能想出这主意也不好太过打击他,没精打采地点头道:“表弟说得这也是个主意。”他只是个最底层的小武官,连同等级的文官都可以瞧不起武将,他这个品级的,就是站在人家面前挥旗子,人家该看不上你的,还是继续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青岚只当看不见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兴致勃勃的接着出主意:“我现在也进了王府,我这两天一直跟着王爷忙进忙出,他身边的幕僚,来往的人都不是咱们平常能见到的,我这边也想想办法,看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