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目标在前,怎么等得下去?
“怕什么,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就是去看看,若不是的话,我们再退回来不就是了?”
幸好他不是暗字营里的人,不然早死了千百回。
青岚毫不留情地吐槽着,并轻而又轻地按住了他的手:“别动,再等等。”做特工工作的,要小心又大胆。
小心,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一定要反复求证,大胆嘛,那自然就是等到能够确定一击竞功时,千万不要犹豫,一击必杀!
张铎挣了一下,青岚那样的力量,怎么可能让他挣得脱?
他没奈何,再加上冰凉的夜风一吹,脑子里还真的恢复了几分清醒,渐渐定下心来,也跟着伏低了身子。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张铎这才发觉不对劲:这个表弟,这么冷,居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连他都受不了了冷,在暗暗地活动着身子,他怎么能做到,就像自己死了一样地一动不动?
然而,正在此时,正房的房门打开了。
一名留着长须的中年人走出来敲响了偏房的门:“令儿,该睡了,明日再忙吧。”
里面“嗡嗡”地发出一声“是”,蜡烛被吹熄了。
青岚一下直起了脖子:那手指修细圆润,细皮嫩肉的,实在不像个长年握笔的男人。
有了这个疑点,她更加不肯轻易放张铎过去。
正房的灯也熄了,这个精巧的小院子不一刻便陷入了纯然的黑暗当中。
张铎却气得恨不得起身踹她两脚:“你还拉着我干什么?”他现在敢打赌,他的手绝对淤青了!
青岚“嘘”了一声,将手中的石子抛向了卢先令的窗户。
一道纤细的影子如烟一般蹿出了他的房间!
她看了看没有什么情况,便又退回了卢先令的房间。
“你说,姓卢的,是色中饿鬼。”青岚低声道。
张铎也发现了不对:“不错。”
青岚问道:“你猜,如果一个女人黑灯瞎火地跟你在一个房间,你能忍住一两个时辰跟她一句话也没有,包括了宽衣和叠被吗?”
“不能。”张铎的声音也紧绷起来:“你是说,他根本就不在这个屋里?那他会是在哪个屋里?”
孺子还算可教。
青岚摇了摇头:“等等看吧,那女人是个高手。”
姓卢的再小心,事情也过去了这么多年,想来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过来来,他早就忘了,在他的家乡,还有一个欠了债的人,一直在等着收他的债!
青岚在看到那女人的时候,便明白过来,难怪慕昱清说她会有危险:如果是之前的她,就算能成功把姓卢的杀了,要逃命的时候恐怕也得遇上大麻烦。
若不是亲眼看到,她还真不能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快,这样骇人的轻功。
简直不像一个人类。
张铎神色也难看得很:敌人的狡猾与强大的确是让己方丧失胆气的好东西。
“我们还是走吧。”他十分灰心。
青岚这时却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有人来了。”
正在青岚他们的对面,有人从墙后探了一个头出来。
那人正吃力地拱着身子爬上墙,他突然抬起头来,青岚和张铎顿时看了个正着!
张铎差点跳起来:“就是他!”
他的牙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下一刻就飞过去吃人一般:“放开,我去杀了他!”
青岚差点没按住张铎,见卢先令听见这边的动静,正好奇地探着脑袋,忙拍了一下他的头:“快趴下!”
张铎不吭不响地一头栽倒下去。
青岚吓了一跳:她一时情急,忘了自己的力量还不会使用,该不会这一拍,把他的脑袋给拍爆了吧?
她伸手探了探张铎的呼吸:先是松了一口,还好这家伙只是晕过去了,呼吸还算平顺。
但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了几方的注意,那个之前在屋里的女人又像轻烟一样地飘了出来,目标直奔他们这里。
卢先令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在喊:“筱镜,你跑出来干什么,别被人看见了!”
那个叫筱镜的女子身量极高,转瞬间便奔到了墙下,手脚不知怎么动作了一下,居然蹬墙便上,马上就要上到墙的最顶端!
青岚暗叫糟糕:这一下肯定是暴露了的!
她一跃而起,同时踢掉脚下所有的瓦片!
瓦片本该如飞碟一般阻住这位筱镜的路,但青岚的力气太大了,她一脚下去,非但瓦片没有飞起来,反而全被她踢成了粉末,兜头撒了那女子一脸一头!
那女子呛咳起来,眼睛被灌过来的瓦灰蒙了一头一脸。
青岚脚还在空中时,一块瓦片已经飞向对面的小院,直取卢先令的人头。
那卢先令大约是仗着这位女护卫的高强功夫,也有可能是被青岚的功夫吓呆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跳下墙避祸,反而是呆在了墙的那一头。
青岚的瓦片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奈何神力无敌,那瓦片如坠落星子一般去势,“噗”地一声轻响,卢先令的头被毫无玄念地爆成了西瓜。
“公子!”围墙那一头,一声清越的男声响起。
一名身着白衣,束着道士通天冠的男子飘上墙头:“谁杀了我家公子!”
他足下连点,整个人如一片轻薄无物的薄纱一般,轻飘飘却迅捷无伦地直奔青岚而来!
这也是位轻功高手!
青岚暗自叫苦:这样的高手,即使她在做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