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迟疑了一下,金夫人睁眼看她:“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青岚进门时就听见金夫人这一句话,便听蓝儿道:“我其实也是瞎猜的,明明我们刚来时房东说过,旁边的这座宅子他也租了出去,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出入,你说这不奇怪吗?刚刚前面的货郎担子来时,我跟他聊了聊,他说他在这里兜售货物有年头了,最近的三个月那房子一个人也没有进出过。他们这些人租了房子又不住,你说不奇怪吗?”
金夫人早年被父亲当作男儿培养,见识比一般养在深闺里的妇人要强上许多,一听便道:“是有些不对,他们,不会是用这房子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她一边说,一边去看青岚。
之间蒋玥要离了金夫人单独去采药时,金夫人还有些不相信她的本事,怕她护不住自己主仆。青岚后来把一块石头搁在手里捏成了一把细沙,金夫人就再也不用那种探究的眼神去看她了。
青岚知道她起了好奇心,但不打算满足她:“既然有不对劲,我们大家都注意一些吧,等找到合适的房子,我们再搬家。”
一个孕妇,一个婢女,还要托她的保护,这段时间,青岚不知不觉地接过了一家之主的角色,开始忙里忙外。
她既然开了口,其他两个就是不满意也不好再说什么。
青岚原本怕自己贸然开口会吓到金夫人,现在看来,她的胆子比自己想的还要大,而且还省了自己找借口劝她搬家,倒是两全齐美了。
没过两天,青岚就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实在太过简单了!
这一天,她刚从外面打听完房子的事,刚刚进门,金夫人便惊慌地迎了上来:“青相公,蓝儿不见了!”她虽然知道了青岚是个女儿身,但她偏偏一副男相,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家,平时虽注意叫她“岚儿”,但一着急起来便不自觉地恢复了旧称。
“蓝儿?她怎么会不见的?!”青岚吃了一惊,追问道:“她是不是出门买菜去了?”
金夫人急道:“不是,我听见外面的货郎在叫卖,想起家里的丝线没了,便嘱她去买些丝线来,谁知她这一去便没有回来!怎么办?”
青岚看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出言安慰道:“别着急,我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蓝儿是不是买了丝线去哪里贪玩了?”
金夫人断然否定:“不可能,蓝儿平时最是听话老实,想去哪里从来都是跟我请示之后再去的,她一定是出了事!青相公,你快去找找她啊!”
青岚也想不到蓝儿突然之间会去了哪里,只能道:“夫人,你注意着身子。你既然说他是听见货郎卖货出的门,我去货郎家里问问,看看他知不知道蓝儿去了哪。”
金夫人慌乱地点头,朝隔壁看了一眼:“青相公,你说,会不会是那里边的人干的事?”
青岚其实心里也怀疑,否则,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丢了?除非,有人在极近的地方把她给藏了起来。
但她实在不好再吓一个已经惊慌到了极点的妇人,看来之前蓝儿跟她说的话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她只能道:“别瞎猜,夫人在家里等我,我这就回来。”
金夫人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其实我这些天晚上有时醒来,会听到有东西在敲击的声音,我原本以为我听错了,只是那天蓝儿一说,我就想到了这件事,你说,会不会——”
再让她再猜下去,只怕她马上就要崩溃,青岚打断了她的话:“夫人要是不放心的话,你跟我去货郎家里问问如何?”
金夫人连连点头:“使得。”她就是害怕一个人在家里,才拉着青岚问了这么多的。
货郎家离金夫人租的这个小院子不是太远,这个小地方也没有像上京城那样随时在候客的马车,等到了货郎的家,天已经黑透了。
而货郎的家里,他的妻子也急得要命:“那死鬼最会偷懒,每天天还透亮就回来了,要不是出了事,他怎么会这么晚都不会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把怀疑的目光盯上了金夫人。
金夫人此时特别敏感,立时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货郎娘子怪笑一声,道:“你说,他会不会是看上了哪一家的小贱人,偷偷跟着人私奔了吧?”
金夫人气得直发抖:“你瞎说什么?!”
货郎娘子哼道:“谁知道我是不是在瞎说。”
青岚立时头疼不已,大喝一声:“我说二位,你们现在不是应该着急怎么把人找回来吗?还在这里吵吵什么?”
货郎跟蓝儿同时失踪,这让青岚也不由得要去怀疑那隔壁奇怪的人家,但她不好把自己的怀疑讲出来,而且,如果她的猜测成了真,金夫人再留在那屋子里就不安全了。
青岚想了想,掏出一块一两重的银子:“这位娘子,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怕是出了事,我家的丫鬟我最了解,绝不会做出有失德行的事,娘子如果还关心自己的相公,还是赶紧去官府里报个官吧,顺便帮我家丫鬟也报一个,这块银子就当是路费。”
货郎娘子一张马脸顿时好看了不少:“看在银子的份上,我跑一趟也没什么,不过,这位相公,你不跟着去一趟吗?”
青岚摇摇头:“我还有别的事,对了,我这位姐姐有了身孕行动不便,她先在你这里待一会儿,等我回来后便把她接走。”
货郎娘子得了银子正是心情好,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