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昱清宫室里唯一的一张桌子顿时报废,青岚大骂道:“那贱人,我该拔了她舌头,而不是掰她手的!”
青岚说完这句话,心脏就蓦地一缩,好像被瞬间急冻了一样,她差一点一头栽倒在地!不好!身体的毒素余毒未清!
慕昱清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可有不适?”
青岚扶了下椅子,虚弱地挤出一个笑来:“没事。”可她那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没事。
青岚怕他再问下去,忙转移了话题,切齿道:“现在该不会是所有人都相信了郭佩儿的鬼话吧?”
慕昱清脸色微微一僵,没有否认,皱眉问道:“你们是怎么碰到一起去的?”
青岚道:“是静妃娘娘邀我去她宫里坐坐,在路上的时候我碰到了郭佩儿,她便借着要跟我‘讨教’的名头打了我一鞭子。”
慕昱清的眉头皱得死紧,青岚生怕他因为这事自责,毕竟他们两人谁也没想到事情就巧到这里来了。
早上进宫前,在马车上的时候,慕昱清就帮她打探来了消息,知道郭佩儿这些天因为有点小恙在身,她当天早就跟皇后告了假,不会到皇后宫里请安,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青岚跟郭佩儿是打不到照面的。
但谁知道她就这么倒霉,这郭佩儿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她去静妃那里串个门,偏偏还能在路上被她逮到!
青岚忙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握住慕昱清的手道:“郭佩儿那个德性别人还不知道吗?肯定没有多少人相信她的。对了,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说过,要早点回来的,怎么,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慕昱清便把他在殿上的事说了,主要是:“燕王一直在缠着我喝酒,他好像有什么事跟我说。”
青岚听慕昱清一说,她也觉得奇怪了:毕竟他们两夫妻已经是被皇帝所厌恶的弃子,稍微有点头脑的便不会再跟他们接近,万一皇帝连带着恨上了跟他们亲近的这些人可怎么办?像燕王跟慕昱清的关系之前便称不上有多好,现在在他们出事之后还愿意凑上来,不是找他们有所求,就是可能真遇到了难事需要发泄。
青岚的念头刚刚转过来,便听慕昱清道:“明天咱们就出宫吧。”慕昱清的眼神在青岚受了伤的手上一滑而过:他到现在都还能记得,这姑娘一双玉白的小手之前是有多细腻白润的,结果一进了宫,就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他的心一绞一绞的,疼的厉害。
青岚出了宫,他也好没有了顾忌,正是该放手对付那些以为他失了势就要跳出来给他好看,以为他再也无法反击的混帐的好时机!
青岚也不想刚刚新婚便把日子过得腥风血雨的,虽然对郭佩儿仍然十分不甘,但还是柔顺的点了点头:“好吧,咱们早点睡吧。”
说是睡觉,但青岚的手之前伤得这么重,古代又没有麻药,她疼得根本就没办法真正睡着。
但慕昱清抱着青岚,从她的呼吸声里就判断出,她根本没有睡着。她在忍受着痛苦,但她痛苦的同时,受煎熬的何尝没有他?
他曾发过誓要保护她,但新婚的第一天,她就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他的愧疚几乎要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来。
青岚在床上辗转半夜,终于忍耐不住地坐起来:“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她长得这么大,还没有谁给她这么大的委屈,她哑忍着,默默地受了的!
她歉意地看着慕昱清想说点什么,她知道慕昱清这样说肯定是他有了安排,如果她贸然地行事,恐怕得打乱慕昱清的安排。但慕昱清只是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下她的激动:“你想怎么办?”
青岚冷笑一声:“她不是说她受伤极重吗?那我明天就去给她‘探病赔罪’去!”
她把“探病赔罪”这四个字重重地咬着,显然是要在明天就探病一事大做文章。慕昱清没有马上答话,他掀开被子,披衣起身走出了门外。
青岚有些忐忑,他这是生气了吗?所以,新婚的第一天便以此来抗议,要跟她分居?
但不过片刻,慕昱清便回来了:“明天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吧。”这是给了她极大的权限,让她放手去报复郭佩儿的?
这一下,青岚彻底怵了,她生怕慕昱清因为愤怒而失去了理智:“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明天可是在皇宫里去跟珍妃探病哪!你不怕我惹事吗?”
慕昱清笑了,他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散着一层柔柔的光:“你这个性子我还能不知道?能憋到现在才说要出气,我已经很奇怪了。既然你要亲手报仇,我为何要拦你?你要杀人,我便给你递刀!”
他的话说得很平静,但青岚能够听出他话里的真挚与决心。
“那你刚刚是出去干嘛了?”青岚提心吊胆了半天,还真以为他生气得都懒得理她了。
慕昱清挑眉道:“这次怪我行事不周,没有派人安排在你左右,但明天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要离了那些人的视线。”也是他大意了,以为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他新婚的第一天,那些人不会给他那么大的难堪,没想到,他们比他想象的还要着急,吃相还这么难看!
这姑娘信了郭佩儿是偶然走到那条路上,她只不过是倒霉撞上她的,可他慕昱清是半个字也不信!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偏巧燕王就成了个醉鬼,偏巧静妃便要跟这姑娘叙旧,还走了那条路!
只不过,这些暂时只是怀疑,他不打算说出来扰乱这姑娘的心神,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