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没意识到自己一番话把这个得力下属的甥儿甥女也骂了进去,余晋只好自己尴尬地笑了笑:“说起来,她的油盐未进我也是此生无未见,当年在她的婚礼上,我们故意向她的父亲透露了消息,原本是在想要试探他,顺便让二皇子的婚礼更加好看一些,想不到她竟然做得那么硬那么绝。”
慕昱阳不知在想些什么,突地冷笑一声:“再硬又怎么样?她已是将死之人,不需在意。哦,我还得感谢她,若不是她,二皇兄跟我还有得斗呢。”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中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
余晋听得心惊肉跳,不敢再留下去,忙道:“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殿下请容为臣告辞。”
慕昱阳挥了挥手,余晋回了家,却没有直接去后院,而是拐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那里的婆子见了他,默不作声地开了门:“老爷,姑奶奶正等着您。”假如青家有任何一个人在这里,便会认出来,这人正是余氏的陪嫁妈妈,她的心腹李妈妈!
余氏的头发已经全白,苍老得像70岁的老妪,她这些年过得非常不好,被青家赶出来之后,因为余晋的夫人,丞相女儿王氏嫌她丢人,根本不许她进门,她无处可去,只有住在哥哥临时安排的一个小房子里。
哥哥的钱都被王氏管着,她的嫁妆全部都拿来填补了白氏的亏空,她被走的时候身上只有50两银子,有时候哥哥偷偷补贴一点,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去年王氏发现了她藏身的地方,哥哥连最后一点零花钱都没有了,她的50两也用的差不多,谋生的手艺刺绣早就已经丢得七七八八,那一段时间她过的日子她一点也不想再回想。
“怎么样?”看见哥哥回来,余氏急忙起身,焦急的问道。
余晋颓然地摇了摇头:“不行,王爷说他还有用。”
“为什么不行?他能有什么用?”余氏大怒:“哥哥,是不是你没有用心的去说服王爷?哥哥,难道你忘了我在青家受的苦吗?”
余氏声声的质问若是搁在往日还能叫余晋怜惜一番,可是,今日他与王爷对话一番,心里只觉得疲惫不堪,这时候妹妹还要来纠缠一番,他觉得这个妹妹很不懂事。
余氏见他没有回答,以为他并不想帮自己,或者是没有尽全力,怒而起身,指着自己的脸哭道:“哥哥,妹妹就只能指望你了,我好恨,好恨啊!我真恨当时没有狠心把他给杀了!现在他们兄妹俩挡了我儿的路,我的一生也毁在他们的手中!”
余晋只能安慰她:“再等等吧,会有办法的。”
余氏陡然激动起来:“怎么等?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哥哥,你要帮我啊!”
这样的话余晋已经听了很多遍,刚开始听的时候,他很有触动,但是当这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他只觉得疲倦。
尤其想到她那个女儿在自己家里面惹来的一出又一出麻烦,心里的厌烦更甚。
他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以后,这个妹妹不光没有关心过她一句,还一味的指责他办事不力,他只是哥哥,不是下人!
可是,在一看到妹妹苍老的不像话的脸,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罢了罢了,再有不是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不帮谁帮?
余晋正在开导自己的时候,余氏见他久久不回答,又急又怒:“哥哥,你忘了咱们爹娘临死之前说的话吗?你忘了当年我是怎么帮你的吗?”
这是余晋曾经对妹妹最愧疚的地方,但是妹妹这样的一步步相逼终于令他的承受到了界限以外,他大喝一声:“够了!”转身甩袖走出了门外。
一年从年头到年尾,时间过得如飞一般的快,转眼就是春天到了,北疆的雪也化了。
慕昱清说的那些人经过一整个冬天的筹募,也陆陆续续的到了位,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们夫妻俩将要面临短暂的分离。
青岚倒还好说,倒是慕昱清在她走之前的那几天拉着她狠狠地做了好几场,她走的那一天差点起不来身。
而到了城外,等青岚发现某个不在这儿的人却骑着马,在马上静静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我们不是在门口分别了吗?”青岚惊讶的问道。
慕昱清扬了扬眉:“是你跟我分别,我又没有跟你分别。”
还能这样?!青岚目瞪口呆,她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无赖呢?
但是,这些人是他招的,东西也是他筹集人去买的,她所做的,就只是从金鸣那里骗了一点钱。,
关键是,这个人他很阴险,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底下跟那些招募的人见了面,看看他跟那些人熟悉的样子,而且那些人对他隐隐有所尊敬,看来他是用什么手段在私底下折服了别人。
看看吧,青岚这个正式的教官在这里没有人理,而慕昱清的马旁边围满了人,有人在跟他大声地打招呼:“喂,上次你摔跤,你赢了我我可不服,咱们得去了再去比。”
说话的是一个膘肥体壮的壮汉,他话里的口气好像他并不认识慕昱清,慕昱清也无意澄清,淡淡的摇了摇头:“你打不过我。”
奇怪的是,他这样类似挑衅的话并没有让那个人觉得受辱,那个人不服气地耸了耸鼻子:“咱们走着瞧!”
有人在旁边哄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就认了吧!上次你挑战了六回,人家六招就给你打败了,你准备现在承受第七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