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岚还好生生站在那里呢,怎么会让她上下两片嘴,随随便便地就把自己给攀污了?
她冷笑一声:“夫人只说我出府,可没说我怎么会出府?”她举起手里的药包:“府里有人病了,夫人不给请医用药,我看不过去,帮人拿点药。就是于理不合,那也情有可原吧!”
对她直白的揭发,余氏并不惊慌,她看着青岚,又是一声长叹:“我知道大小姐自小不在府中长大,关了这几天,关得闷了,一心想出去玩耍。其实,只要大小姐说一声,带着下人丫鬟们,一个月出去两回,也不是不行。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借着安姨娘有些小咳嗽,就非说成是大症侯,要让她拿药,明明只是一勺秋梨膏就能吃好的小毛病,大小姐又是银子又是药的,府里只靠着老爷一点俸禄,怎么能不精打细算?”
青岚从余氏的口中渐渐听出了不对,看来余氏连自己为什么出去都一清二楚。
青岚再一看,青婧那个胆小安静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余氏身后,像平常一样低着头,一脸怯怯。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她的陷阱!
青岚冷眼看着余氏照着她的剧本念完台词:“妾身对不起姐姐,没有教好大小姐,请舅爷只管怪罪我。”
对方说得有理有据,连白行立都挑不出刺来,他痛惜地看着青岚,心里的确对余氏有气,但现在又说不出什么不是来,他只好气闷地甩袖背过身去。
却听他那从余氏开始表演就没有说过什么话的外甥女语含讶异:“夫人这是说的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呢?”
不知道?
哼,这个时候来装模作样,是不是嫌太晚了些?!
余氏戳了戳青婧,示意她指证青岚。
青婧挣扎地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叫了一声:“大姐姐——”
青岚根本不听她要说什么,先是冷笑一声:“余氏,这分明是我们俩的事,你去攀扯什么安姨娘全姨娘做什么!我为什么偷偷出去拿药,你是最清楚的人!你说说,我那可怜的哥哥自从腿断了后,你给他请过几回郎中?我做妹妹的看着哥哥痛苦,心疼得要命,可我只是个内宅弱女子——”
没有人看到,青岚说到“弱女子”的时候,慕昱清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能翻半丈高的墙的弱女子,可真是“弱”啊!
青岚越说越激动:“就是想帮哥哥也帮不上,只能想办法出去给他抓两服制骨伤的药,好减轻些他的痛苦!这些,都是你余氏做的好主母!”
从被余氏抓住时,青岚就拿定主意不把安姨娘等人拖入战局,想不到,青婧这个胆小怕事的小白兔竟然有这个胆子,跟余氏合作做了这个局让她跳!
不管这次青婧是被逼还是主动跟余氏合作,青岚也不会再信任她了!
要不是看在她刚刚还犹豫的那一下,她只会等着青婧把攀污她的话说完,再狠狠打她们的脸!
而且,她去药铺,的确不止给安姨娘一个人抓了药。
笔砚早就跟她说过,青琚自从腿断,被诊断为不可能再站起来后,他一直自暴自弃,不光砸了药碗,还把府里请来的郎中通通都撵走了。
余氏当然不会做不给嫡长子请医延药这种落人话柄的事,但因为青琚的极度不配合,他几乎得罪了所有的郎中,余氏请了几回没能请到人,便也丢开了手。
到青岚回来府中这几日,青琚几乎有两个月都没有请过一次郎中了!
他的腿即使废了,可也正在长骨头的愈合期,这时候不给请郎中,虽不能说用心歹毒,但也绝对是照顾不精心!
白行立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悲痛和不可置信:“你说什么?琚儿的腿断了?”
原来,白行立还不知道青琚的腿断了!
因为白行立崛起的太突然,时间太短,青贤根本就来不及通知他这件大事,而且,面对这个大舅兄,青贤总有种被压得死死的,抬不起头的窘迫感。
青氏夫妇二人便商量着等白行立回京后慢慢地透露给他听,他们谁都没想到,还有青岚这个煞星,她还选在了现在这么一个糟糕的时间一鼓脑地说了出来!
白行立的目光落在余氏身上,几欲噬人!
余氏胆战心惊:这贱人,她是算好了出手的!
她却没想到,白行立回来是突然事件,就算青岚想算计她,也得考虑青家的人会不会听她的诉冤!让不让她有机会算计!
她自己心里一肚子妖魅鬼道,看谁都像是心机深沉!
既然余氏要算计人,那就要做到被人反算计的准备!
她慌慌张张地对白行立拼命辩解:“不是!不是!她分明是去抓的风寒药,她分明逼着老三跟我撒谎的!老三!老三!你说话呀!”
她一个劲地摇着一言不发的青婧,像在抓最后的救命稻草。
青婧被她的动作吓得大哭起来,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青岚正等着她这一句话,闻言,把左手的药包扔到她身上:“哼!你还不死心!你自己看看,我抓的是什么药!”
药包噗啦一声,散在地上掉了一地。
慕昱清看着侃侃而谈的青岚,莫名的有些骄傲:这女人,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他弯身拾起几味药材,清声道:“里面有生牛膝,红花,这的确是一味治骨伤的药。”他的话为青岚的话作了一个有力的旁证!
慕昱清?他怎么又想到给她说话了?
青岚诧异地看向他:这男人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