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文人也是有傲骨的!
之前隐忍不发只是怕孤掌难鸣,告也告不倒,但现在,哼!
滴水成流,聚沙成塔,贵妃很快就尝到了犯众怒的下场:凤启帝一心拢络仕林中人,面子却被一个妃嫔给踩到了底下,他勃然大怒,直接夺了贵妃的封号,改降其为三品贵嫔,改迁重樱宫侧殿!
这折子的意思就是,贵妃不光职称连降了sān_jí,虽然还是一宫主位,可是,她得从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搬到阴暗背光的小房子!
这一次贵妃才是真正的吃了大亏:治宫权本来就不是她的,收也就收回去了,可贵妃以及一宫主位是她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只这一次小事,居然让她多年心血白白空耗!
这还不是最毁灭的打击,最毁灭的,是大皇子递上去的自辩折子凤启帝不光没看,还发了明旨说他助纣为虐,品性有瑕,让他好好修身养性,罚俸半年!
凤启帝的这道郑而重之的旨意跟先前的申斥可不同:之前的申斥只是一个父亲在训斥儿子,而这一次,是一个君王在告之于众,说他的臣子品德不佳。因为但凡是发了旨意的东西是以后要被记到史册中,给后人看的!
这次的事,无疑给大皇子一直以来苦心孤诣,在众人面前营造的“贤王”的名声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污点!
京城里,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恐怕上柱国大将军跟燕王一系的人仇结得大了!
如果青岚知道事情的动向会滑向这么糟糕的地步,她那天估计说什么也要强撑着说几句话再晕过去。
但她怎么可能想到,她这个舅舅因为愧疚,是铁了心地要给不长眼来招惹她的人一个好看!白行立生怕他以后离京再有什么人来算计她,这是一次要把所有心怀不轨的人震住!
他完全没有为自己考虑:他在边疆镇守,假如在朝中树敌太多,有战事发生的话,后勤不给力一点,他拖都要被拖死!
青岚醒的时候,嗓子里像放了把沙子,又涩又痛。她试着开口几次,都没办法发出声音来。
手也软得像面条一样,外面有宫女在小声聊天:“你说,这回贵妃娘娘还会再翻身吗?”
另一人喝道:“什么贵妃娘娘,慎言,现在该叫贵嫔娘娘了!还有,主子的事是我们能随便说的吗?”
那宫女被喝斥得果然不敢再说话,没过多久,屋子里“啪哒”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两名宫女一惊,匆匆跑了进来。
青岚竭尽全力从喉咙眼里挤出了一个字:“水!”
进来的两个人里没有一个认识的脸庞,青岚想了半天,看着屋里的装饰,知道自己大约现在还在皇宫,可金珠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哪去了。
一名年纪看上去大一些的宫女惊喜道:“青大小姐,你醒啦?”一边吩咐另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宫女:“快给青大小姐倒水去!”
一盏温水润过喉咙,青岚才舒服了许多,想到刚刚宫女们说的事,直觉这事跟自己有关,刚挑起一个话头:“刚刚听你们说,贵妃娘娘怎么成了贵嫔娘娘?”
那两名宫女面色一变:自己私下嚼舌头的话被正主听了去,这感觉可不是一般的不好。
这两人互看一眼,正在琢磨着怎么跟青岚回这个话的时候,门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小姑娘,你别拉着我啊,我人老了,不能走得太快!”
这人的声音,却是几天没见的柳老御医!
柳老御医人老眼睛不老,透过撩起的床帐,一眼就看见青岚清明的双眼,拍了拍一脸焦急的金珠,笑道:“小丫头,快别拽了,你家小姐不是醒了吗?”
金珠定睛一看,顿时眼泪就要下来:“大小姐,你可算醒了。”
这几天在宫里孤立无援,她是心底最煎熬的一个,现在见青岚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立时就撑不住了要大哭一场。
好在还知道给青岚看病要紧,只忍着哭声,像看八百辈子失散了的恋人一样,泪眼汪汪地看着柳老御医给青岚诊脉。
柳老御医三指搭上青岚的手腕,眉头终于越拧越紧。过了片刻,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前段日子是不是受过一场大寒?”
青岚正想说没有,突然想起刚穿越时那场把原主直接害死的大病——
那时已是隆冬时分,原身寄养的人家里,张氏还给了她一盆脏衣裳叫她去河边清洗。那河水冻得扎人骨头不说,主要是去的时候,原身没有站稳,一下跌进了河里,所幸河水不深,她才爬了上来。
她不敢对张氏说自己掉河里的事,在外面吹着冷风洗完衣裳,把自己身上的衣裳吹了半干才回去。
回去后张氏骂她故意躲懒不做饭,她连饭都没吃就被赶到了柴房去睡。半夜里一场高热,让她直接魂归了西天。
如果说受大寒的话,柳老御医所指的,应该就是那一次掉到河里去。
青岚点了点头:“一月前我掉进过河里。”
柳老御医人老成精,也不去问她一个本该养在深闺的姑娘家是怎么会掉进河里,只叹着气道:“那就对上了。小丫头你当时看着病好了,实际寒气都积存在身体里,一有机会便全发了出来。这次的病也病得正好,再拖些时日,寒气入骨,那便不是大病一场的事了。”
青岚这条命本就是自己捡回来的,倒还没怎么样,金珠已经急了,忙问道:“那比大病一场还严重吗?”
柳老御医生怕他们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板着脸道:“寒气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