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逼他表态的关键时机,青岚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倒是青琚,还记得最要紧的事,震惊道:“彻底?这怎么可能?父亲,这可是母亲留下来给妹妹留的傍身钱哪!”

青贤沉痛点头:“家门不幸,谁知会出这样的事。这毒妇主持中馈,却险些害你遭人暗算,还把先夫人的嫁妆挪用得干干净净,我是留不得了,今日这便开祠堂,敬告先祖,把这恶妇休出家门!”

青贤说完话,满以为满室的人至少要拦上一拦,谁知那兄妹俩,青琚惊得张了嘴,似是没有回过神,而青岚自始至终就是一副冷冷淡淡,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没有人搭台子,这戏可还怎么唱下去?

正在此时,不远处有人高喝一声:“且慢!”

关键时刻,余家的大舅爷终于赶到了,余晋怒容满面:“好你个青贤,我妹妹自嫁入你家,为你生儿育女,辛辛苦苦操持家务这么些年,你不说谢谢她,反而要休她回去,这是何道理!”

青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面上却怒道:“你不问问她干了什么事?她做的事,哪一样不是犯了七出之条?!”

余晋早有准备,闻言冷哼一声:“我可是知道你们青家的嘴脸怎样了,琚儿受伤她看护不周,的确有错,可以不至于犯了‘七出’吧?说是挪用白氏的嫁妆,你也不想想,你不过一个六部下的小官,年节走礼,吃穿住用,要养活这一大家子,哪一样不需要钱?家里没有生计,她也是着急你的体面才挪用了些许,说来说去,也是为了你而着急,这你也要扣到她头上去?”

青贤一滞,去看青岚,那兄妹俩此时却有志一同地垂着眼睛,他咬着牙叹了口气:“可她也不该去动用白氏的东西,她这样做,可把大丫头放在哪里?”

他终于把最关键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余晋顺着青贤的话看向青岚,面对她时又换了个样子,走到她面前,软声道:“外甥女,你看,这你母亲也不是有意为之,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家里撑这么大个架子,她也难得很。”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跟余晋没啥血缘关系,前几天还在跟余家的人划清界限,难为他能厚着脸皮叫青岚一声“外甥女”。

“哼!”青琚冷声道:“难?难就能不打声招呼,便把我妹妹的东西给挪用了?”他是打定主意要扮恶人到底了。

余晋叹气道:“我也知道这事她做得不对,可事情已经做下,我只能代她向外甥女赔个不是了,外甥女,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遭吧。”说完,他就要向青岚弯腰赔礼。

众目睽睽之下,若这个腰真让余晋弯了,说不准哪一天,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就要压到青岚头上。

青岚正要闪身避开,青琚又开口嘲道:“余大人话说得容易,我母亲当年有多少嫁妆进青家,想必还有老人记得的,你一句轻飘飘的赔罪就要把这么多亏空给抹平了?”

余晋腰没能弯下去,但他就等着青琚这一句话,遂咬牙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好给你母亲辩白。白家的嫁妆里有多少亏空,我先替她垫上吧!”

青琚和青岚无非也在等他说这句话,但此事不能这样轻轻揭过。青琚便道:“这些只是余大人的一面之词,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我们是不知道的。但余氏挪用我母亲的嫁妆恐怕不只是填补家里的亏空吧?”

余晋谨慎地没有开口,青琚是个聪明人,他既然这样说,必是有了把握,这个时候贸然反驳说不得就要转身被打脸。

便听青琚将手一伸,指向青嫣:“若我没有记错,二妹妹手上有一枝红翡的‘步步生莲’,那正是我母亲留下的陪嫁吧?我母亲的陪嫁,怎么会落到二妹妹手上?这真是个值得探讨的好问题!”

余晋动了动嘴唇,青琚却没打算给他留下说话的机会:“余大人千万别说这是相似的簪子,你大约不知道,这枝步摇是前朝宫里流传下来的珍品,其簪身上必然有标记,簪子还用了绝品的金丝红翡为莲瓣,世上只此一枝,我绝不会认错!你若不信,现在可以让人去二妹妹房里验看。”

青琚歉然地看了一眼青岚,这件事,他连亲妹妹都没有说过。子不言父之过,他是青家的大儿子,未来的青家家长,对于家里的一些事不是全然无知,只是,他只以为以余氏的胆子,也只敢偷点母亲的珠宝现银来用用,最后他总要想办法让她还给妹妹的。

要不是王妈妈有心观察后跟青岚汇报,他还不知道事情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他轻易不想闹得家宅不宁,万万料不到白氏的嫁妆,除了那些不好出手的孤本善籍,竟然在这些年被她或卖或转地弄成了个空架子!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青嫣猛地一抬头:那枝步摇是她缠了母亲好久,母亲才给了她的,她也不知道此物先是从何而来,只是看母亲戴过一次后觉得好看,找她要了来的,这枝步摇一直是她最爱的首饰,可现在大哥他两片嘴皮一碰,竟要将它夺走!

她张嘴就要喊,目光却触到青岚那冷冷淡淡的眼神,这个卑贱的乡下人站着,而她跪着……她还不得不屈辱地仰视着她!

青嫣的目光渐渐冷静了下来,藏在袖里的手几乎要把手心刺破,她再次深深地埋下了脑袋。

青嫣的动作并不在这些人的关心之中,余晋即使是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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