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特别的多,青岚从他半天的唠叨中得知了不少信息。

这里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但一到了饭点便会有人从牢房的上面丢点饭菜下来,除此之外,他们再无任何与外界交流的机会。

“你被绑成这样,要怎么吃饭?”青岚问道。

蒋玥道:“你进来之前两天,我还有一个牢友。”

他不必再说下去,青岚已经明白了他这个牢友的去处:还能去哪里?肯定不是已死,就是被放了。

青岚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好奇心:“到底,我们还能不能出去。”假如她有跟外界交流的机会,说不定还有办法跑出去,可听蒋玥的话,这所牢房唯一的出口还在上面,她该要怎么样才逃得出去?

蒋玥没回答她,身子微微一动,锁链哗啦啦地直响:“哎哟,哎哟,我背上可真痒,一定是虱子又跑到那里去了。我说青姑娘,你能不能帮个忙,把我把那虱子捉上来?”

青岚听得一阵恶寒:虱子这玩意她从来只是听过,没有见过,这东西传染性极强。

一想到面前这人身上有虱子,还有可能传到她身上,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像连身上也开始痒得受不了。

“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

蒋玥一边蹭着地面,一边嘿嘿一笑:“姑娘,你到了这里,还想要洗澡吗?过一段时间,你会觉得,捉虱子其实很好的,这是你能打发时间的唯一方法。”

青岚听得一阵恶寒,刚刚蒋玥所说的一切没有吓到她,那虱子却让她觉得难以忍受起来:“一定会有别的方法。”

蒋玥一边蹭着痒痒,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在你疯了之前,祝你能找到办法。”

他说得其实很有道理,这牢房这样的设计,又闷又湿,还黑得不见五指,一般人乍然被投到这里,时间一长,很难说不出心理问题,即使青岚是个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那也不一定能长期承受得住这样的极限环境。

她还记得当时上课时,就曾听说过,某个军校里最严厉的惩罚便是把人关在一个与人隔绝的小黑屋里,每日只留一些水饭,只有那些心志最坚韧的战士能熬过一个月以上不出任何心理问题。

青岚可无意测试自己到底有多坚强,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蒋玥还能保持着思维的清醒,这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

可想而知,这人的说话虽吊而郎当,但其实心里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他的心志之坚韧,说不定还在青岚这个经受过专门训练人的之上。

“你被关了多久了?”

蒋玥没有马上回答她,青岚以为,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时间了,他清晰地报出了数字:“二十三年五个月三天。”

青岚吃惊道:“这么久了,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蒋玥道:“岚岚。”

青岚皱眉:岚岚,这是什么叫法?他一个大男人叫得这么亲密,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还透着股轻佻劲。

他没察觉青岚的不悦:“刚刚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捉虱子是打发时间的方法,要是不想让自己疯了,数时间才是大杀器。”他神神秘秘地道:“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青岚一时无语,人若是活到他这个地步,只能数着时间等待着死亡,那可比死还难受。

这个人他从她进来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快活,但青岚从他的快活中听出了死气沉沉的味道。

“既然活得这么辛苦,还活着干什么?”她轻声问道。

他被人层层锁住在这里,听他的口气,并没有人来看过他,提审他,只是保证他一日三餐,不被饿死,看不到一点出去的光明,到了这一步,他却还要挣扎着活着。

如果,他不是极其怕死,就是有着特别坚定的理由。

蒋玥不再说笑:“当然是有理由的。”他没有说理由是什么,青岚也不再坚持去问。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一个躺,一个坐,在牢房里静静地谁也没说话。

青岚也开始想自己的出路,她满打满算都没有一年的性命,若是死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那个人再怎么聪明能耐,也不可能找到药谷里来。就让他以为自己是失踪了,心里总存着一线希望,比切实地知道她的死讯要好得多。

而且,她的这一年性命还只是在宇白的医治下才能勉强保住,以她的毒素已经下沉到胸腹之中的情形来看,等它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这条命也到了尽头。

“在这里的人都没有被提审过吗?”

蒋玥锁链又轻轻响了一下,青岚看见他在摇头:“没有,药女把我们投到这里就忘了,怎么可能被提审?”

真是个古怪的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里,青岚不再多问,蒋玥几次找她说话,她也兴致缺缺。

人一旦失去了斗志,做什么事就会少一股精气神,她现在,已经提前进入了等死阶段。

只是,那送饭的情况倒如他所说,每天一到时辰,便会有一条绳子伸下来,给他们送点饭菜下来。

那饭菜倒是意外地很,不是很好吃,但也没有用她想象当中的馊饭馊菜来应付她。

蒋玥得知她的想法后嘲笑道:“馊掉的饭菜?这怎么可能?你不想想,药谷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每天那些送饭的人都很固定,一日三餐带水,约隔两个时辰送一次,青岚有时候看着送饭的窗口会想,其实假如她想逃走的话,大约还有些机会,但逃出去又怎样?

死在这里,跟死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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