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味道,她之前在她的曾祖母和祖母那里都会闻到,那是老人们特有的味道。
这个男人,他即使是世界上最有权利的男人,可他也是老了啊!
郭佩儿像是撒娇,又像是不堪忍受一般地微微偏了头,眼中含着泪:“陛下,臣妾好疼啊!”
而此时,郑王,哦不对,现在的狄王将要娶妻“青氏岚女”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各达官贵人的耳中。
其他人还在问“青氏岚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何方神圣时,青宅里有人已经了然于心:“原来如此,这个大小姐,还真能折腾,我早该想到,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去死?唔,难怪大少爷前些天在收拾他娘的那点嫁妆,原来如此!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跟老爷说一声呢?”
“什么?你说郑王,啊,不对,狄王他订下的新王妃叫青岚?会不会只是同名?”夜晚,青府的某个地方,原本瘫软得如同死猪一般的青贤翻身而起,使劲摇了摇眼睛已经合上,看上去困得不得了的爱妾。
苏姨娘打了个呵欠:“哎呀,老爷,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也是从以前的小姐妹们那里听过一嘴,说是那位狄王妃跟咱们家一个姓,说不定与我们家有点亲戚关系,这才打听了一下。可是,大小姐人早就死了,入敛的棺木还是咱们家收拾的,她死没死,老爷还不清楚吗?”
苏姨娘一句话说得青贤又犹豫起来:“也是,大丫头一向身体弱,原本就生了个弱不禁风的短命相,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福份?”
对于自己这么刻毒地说自己已经过世的女儿,青贤一点负担都没有。这个女儿在生前把家里搅得不得安宁,她死后还害得自己跟一向亲近的大儿子离心离德。青贤只恨她没有悄无声息地死在乡下,一提到她,想起余家现在的蒸蒸日上被逼得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青岚还活着,青贤简直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苏姨娘“嗯”了一声,像是十分可惜地叹道:“听说以前郑王爷帮了大小姐不少次,还帮着她要来过皇上的赏赐,现在他娶的王妃又是跟大小姐一个名字,他们可真是有缘份呢。”
幽暗的烛火中,青贤的神色明灭不定。
笔砚因为前些天一直在庄子里清点先夫人的财物,直到第二天才回到城内,听说了狄王赐婚的事。
一听见未来那位狄王妃的名字,笔砚就明白了自家少爷庄子里准备的那些嫁妆到底是要送给谁。
他心里有种隐隐的感觉,但又不敢说出口,想到那种可能性,笔砚就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可他实在是克制不住地要往那个方向去想,他胸膛发热,开始奔跑起来。
“啊!没长眼睛啊!”笔砚跑得太快,以致于没有看清路,一下子撞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上。
他一听这声音头皮就开始发乍,果然,还不等之前的那个女人开口相骂,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笔砚?你怎么在这里?”
笔砚尽量把腰弯到最低:“小的见过二小姐,给二小姐问好了。”
他对面的,赫然是昔日青家娇纵的二小姐,青嫣。
她从去年及笈之后便嫁给了余家那位不成器的大少爷余祥,笔砚虽不怎么关心内宅之事,但偶尔也听过,虽然嫁到的是自己舅舅家,以这位二小姐的性子,按道理讲,也能把日子过得顺顺当当,但她却跟余祥的关系不好,时不时地跑回家来诉苦。
青嫣之前原本长着一张娇俏可人的鹅蛋脸,虽然不是顶顶尖的美丽,却自有其可爱之处。可这些年来,或许是因为生活不如意,她的嘴唇越发下撇得厉害,弄得一张本来长度适中的脸蛋也生生拉得像张马脸,凭添几分刻薄丑陋。
笔砚暗叫倒霉,青嫣原本立着眼睛想说什么,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最后只是恨恨地瞪他一眼:“便宜你了,你给我等着!”
说完,带起一阵香风,急匆匆地走了。
她去的方向,正是青贤的书房。
这一天正好是休沐日,青贤正与书房里苏姨娘前几天才给他寻摸的丫鬟摸个小脸,揉揉胸脯地调笑,突听见有人来报:“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青嫣小的时候,在余氏的刻意维护下,她跟青贤的父女关系一直维持得相当不错,青嫣也因此被父母宠出了一份骄娇霸道之气。这种性格,在青嫣小的时候还可以勉强称之为“刁蛮可爱”,但自从余氏曝出那种丑闻,连这个女儿也这么不争气后,青贤是越来越懒得看她一眼了。
偏偏这个女儿一点眼色都没有,明明出嫁得那么早,还要有事无事地都往娘家跑!简直是丢人!
他这个时候倒是忘了,这个让他感到“丢人”的女儿还不是他生生宠出来的?!
“跟她说,我不在。”青贤不耐烦地道,谁知道她这时候又闯出了什么烂摊子的祸要他收拾?!
但青嫣已经闯了进来,狠狠瞪了一眼那个低着头,羞红着脸在整理衣服的丫鬟:“你出去!我有话跟老爷说!”
真是蛮横得令人生厌!
青嫣的这副嘴脸令青贤不期然地想起了另外一个早逝的女儿:“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人说的?这里的主人是我,我说了你能走吗?”
青嫣原本要发火,但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只能止住满心的怒气,焦急地跟青贤道:“爹,我说的事是有关大姐的,你要让旁人听吗?”
大姐?青岚?
青贤一下直起了身子,两天之内,这是两个人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