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自从跟了青岚一直很是得力,怎么也想不到一时疏忽竟是出了这样的岔子!
小姐的闺房是何等私密的地方,怎么可以任由人随便闯进闯出?万一房里多了少了什么私密物件,落到歹人的手上去做坏事,那可怎么了得?
银宝的脸“刷”地白了,她一向做事自忖小心,没想到这次被人抓到了这么大的空子,万一大小姐出个岔子,她作为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绝对要跟着倒霉!
银宝回忆了半晌,终于想起一个细节:“奴婢除开吃了午饭后去过一趟茅房外,其他的时间都在屋子里,要是有人想进大小姐的房里捣鬼,只怕也只有那个时辰了。”
金珠此时也顾不得跟银宝“争宠”了,她急道:“那小姐我们先看看房里有什么东西少了吧?”
青岚沉声道:“不止是要看少了什么,更要看多了什么。”
两个婢女愣了一下,但都是经过事的,瞬即明白过来,忙挨着个儿地翻找起来。
青岚很快在床铺下的夹板里找到了一样东西:一个药囊。
进来的人虽然尽量地小心,但不知是不是太害怕了,居然把药囊的一个线头露了出来,她她在翻被褥的时候,小指碰到这个地方,轻轻一拉就看出来了。
要不是放药囊的人出了这个纰露,青岚还真不一定这么快就能把它找出来,因为它被夹在褥子的内衬里面,临时被人用针固定住,如果不去拆洗内衬,这个药囊至少要在她这里留一个冬天都不会被发现。
那里面的药材是什么,青岚不知道,但青家的人除了青琚,个个对她心怀恶意,能被人偷偷摸摸放在那个地方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银宝刚刚犯了错误,此刻显得犹为卖力,她自告奋勇道:“小姐可是想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奴婢这就去让我母亲请个大夫来看看。”
青岚却挥了挥手,道:“不急。”
银宝急着要将功折罪,忙急问道:“这是为何?”
青岚沉沉盯着药囊,嘴角轻轻勾起一个笑来:“我自有办法。”
银宝还待再说些什么,金珠已是瞪了她一眼抢着道:“那小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奴婢去做的?”
青岚这时却摇了摇头,轻轻笑道:“你们什么都不必做,静观其变吧。”
“啊?”两个丫头齐齐愣住了,她们从跟着这位主儿开始,她哪一次行事不是要先占尽先机,抢先出手的?即使一时落入下风,也不会什么都不做,怎么今天她却突然变了风向?
青岚轻轻抛着手上这个纸片一般的药囊,眯起眼睛:不是什么事情一味地打先锋才是对的,她可不想自己冲在前头,却叫躲在背后的人去捡了便宜。
数九寒天转眼即到,青家现在大小也算个京城里的中等官宦人家,因而从进寒开始,青家上下便开始准备过年走礼的年货。
像这样的事,肯定会由一家主妇亲自主持,但即使白行立已经走了数日,家里还有青琚和青岚这两位主在,就是看在青岚前些日子被凤启帝亲自召见的份上,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把余氏放出来。
梅氏性子再要强,也是个年老的妇人。她接过了中馈大权后,很快便发现事情多而繁杂。
她勉力撑了几日,终归精力不济,只好慢慢地放了些权下去。
本来余氏这人治家很有一手,她手下的管事们各司其职,不说是铁桶一块,也是有模有样。但梅氏一插手,先就把几个紧要位置的人找借口捋的捋,撤的撤,换上了自己的人手,再之后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改了不少规矩。
她大规模地裁撤了这么多人,还胡乱瞎指挥,底下的下人各有各的心思,弄得本来不是很复杂的内宅马上就现了乱象。
好在梅氏并不是笨到底,她察觉到这一点后,很快就启用了一个跟她立场完全一致的人做她的副手。
这个人就是青婧的娘安姨娘。
青岚曾听银宝把内宅里每个人的背景都说过一遍,梅氏跟余氏的关系这么差,也跟安姨娘有很大的关系。
在余氏扶正之前,由于青岚的娘,白氏出身名门,梅氏在这个前儿媳妇面前根本就硬不起来,虽然她也是在依附自己的儿子,可除了在扬威将军死后把青岚弄出府外寄养,并没有给她添过其他的什么堵。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件事加剧了白氏的死亡,令得梅氏其他的手段根本没能使出来。
待到余氏上台后,梅氏可就不客气了。
余氏的哥哥那时虽是丞相的乘龙快婿,可他自己本身只谋了个京城七品小官的职位,前途有期,但品级当时还是跟青贤差不多的。梅氏便觉得翻身的机会来了,还没等余氏回过神来,就给她的好儿子安排了个妾室,这个妾室就是安姨娘。
且不提余氏和梅氏如何斗法,结果就是,在苏姨娘进府之前,安姨娘的位置一直在青家屹立不倒不说,还平平安安地生了个女儿青婧。
梅氏让安姨娘帮她掌理家事也算情理之中,因为安姨娘在没有给青贤当妾之前就是梅氏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掌着梅氏的箱笼帐册,一直都分毫不错。
在这个大宅院里,梅氏和安姨娘都是青家的人,她们的立场总不会像那些作耗耍滑的下人一样只管为自己牟利,她们是天然的同盟。
就算为了她的女儿青婧,安姨娘也会竭尽全力地为青家做事。
但安姨娘的能力似乎是被梅氏高估了,在她走马上任的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