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错,现在芦泉湖三十一岛,已经全部在血衣卫的掌握之中了。

古墓中的段南羽,现在早已醒来,但他环视一周没有发现青岚的踪迹之后,却是叹了口气,又躺回去呆呆发怔。

青岚没有趁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对他有所动作,杀了他或是胁迫他,便已经说明了她的立场。她是信了他的话了。而对于他来说,所做的事情便已做完,接下来,要等待的,就是看血衣卫如何接收这些岛屿,如何处置拜香教和辛月,辛锋寒,以及,他自己了。

事情早已经安排好了。他从接近拜香教的第一天起,就是为了今天把这拜香教湖南分舵交到青岚的手上,而现在,机会终于到了。芦泉湖三十一个岛屿之中并非辛氏族人占据的那十几个早已被他严密监视起来,又安排了接应的人;而在这个夜里,他让辛月去将消息传给武青;又同时派辛锋寒去与青岚的部属联络。

不过接头的,却是血衣卫的人。原来青岚和血衣卫的关系,已经到这样不分彼此的地步了么?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什么,对青岚的处事态度,有了比较大的影响。

但无论如何,现在芦泉湖三十一岛,黑夜那一片静谧之中,总是悄悄进行着什么,交给血衣卫,更放心些吧?他们,毕竟比青岚的人,对这样暗夜里的杀戮和流血更加适应,也做得更干脆。

叹口气,不知道自己这番动作,青岚究竟会不会喜欢。这本是一石二鸟的策略,他希望通过献上拜香分舵,能够帮助青岚建立功业;又想通过这一番作,能够帮助武青产生离开端木兴控制的念头——虽没指望当时奏效,但情势急迫,只望武青能早日认清形势吧。可,看起来现在的青岚,没了那三年的记忆,似乎不太会赞同他的做法呢……

芦泉湖三十一岛顺利收复之后,一行人并没有离开这拜香教分舵,而青岚也足足在芦泉岛上的房间床上躺够了三天。这次却不是她的寒症的原因——毕竟虽然实施了两次极其耗费精力的催眠,但有附子酒这样对症的药物在,又有武青这样熟练于内力驱寒毒的高手在。

她这次的病症,竟然就是普通的风寒。她不是武功高手有内力护体,又在古墓那样阴寒的地方出出进进,还在凌晨的湖边吹风——大夫是这样说的。不过只有青岚自己知道,在她的心底,到底存了几分“躲”的意思在。

在她“躲”的这三天里,段南羽从古墓中被带出,和辛锋寒辛月姐弟等人一起隔离关押,而青岚只是通过谢聆春吩咐好生看待,便置之不理。在她“躲”的这三天里,武青几次要求相见,以便就近照顾,都被她以“公事为重”这样的理由拒绝掉。甚至流丹,甚至谢聆春……她对他们分别提出了要求,让他们各自去忙,而她自己,独自一个赖在床上,“养病”。

“烦请通禀一下小侯爷,就说有西南战事商讨。”

门外说话的,一定是谢聆春,只有他,不肯顾忌青岚的“静养”要求,一再地用战事为借口,不厌其烦地来打扰“病”中的青岚。

在门开的那瞬间,面向床里假寐的青岚不等外面的人传话,低声叹息一样地说:“让他进来吧。”

接着是郑石的声音:“请。”

郑石从这段时间遇到这些事之后,整个人都有所改变,变得更加严肃,更加沉默。也更加地厉杀……不变的只有,他对端木兴的忠诚,对端木兴命令一贯到底地执行。

所以现在。青岚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他却坚持地守在她的门外。执行着他护卫的职责。当然,只是护卫,对青岚地病情,绝不多关心一分。而青岚,此时自身的事情尚未理清。也无力和他解释什么,只是心中对他存了几分愧疚,故此待他地态度,也略略与旁人不同。

然而进来的,却是武青。青岚摇摇头,稍微坐起些,抬眸看看他的脸,便把目光躲闪开去。这几日她最怕看见他的那张俊脸,那棱角分明的薄唇下颚。总让她想起那天刚刚醒来看见他时,那种心痛。

“青岚,为什么这些天总不肯见我?”武青微微蹙了他浓郁地剑眉。在床边站定。他高挑的身材,威武的气势。令青岚有很强的压迫感。

“我没有。”青岚只能强笑着回答。“武将军不是说有战事商讨么?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几天湖南拜香教分舵的事情一直处于机密状态,严禁兵士外传。但与此同时,谢聆春却又通过了各种渠道,向外散播着段南羽即将献上芦泉岛的消息,引诱永、赣一带的柳茗城以及东南方的王有德、王乾师徒前来救援。这也是青岚和武青两人最开始定下的计策:探清拜香分舵底细之后,利用武青五百亲卫迅速控制局势,隔绝消息通道,稍缓之后便“不经意”传出风声,待拜香众人驰援来救,再调遣朝廷大军,分点分段予以阻截,力图经此一役,让拜香教遭受重创。

不过现在地情形变化,原定上岛恶战的五百招讨使亲卫,只起到了芦泉湖外围堵截的作用,真正上岛地换成了血衣卫,同时接收过程有了段南羽的协助之后也变得异常顺利……至于“放风声”这个步骤,更是被青岚利用她得到地段南羽亲笔口供,渲染得真实无比——虽然本来就是真实地。

该做的都已做过,就算青岚“病”地这几天,她也并没有闲着,主要是利用给江西官员送礼联络下的人脉,铺平动用江西镇南军与临江军的路子,要知道江南西路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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