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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甲结结巴巴地,把脖子偏了一大半:“没,没什么,属下,属下就是看大人您长得俊。”

这人连谎都不会说,他到底是怎么平安长大的?不对,他到底是怎么在金吾卫里混了这么长时间的?而且还当上了队正,青岚觉得比起游甲来,他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不解释啊!

青岚没好气:“行了行了,别装了。”

当时她刚来的时候,这个游甲什么事都被其他两人顶在前面,给青岚作了不少乱,后来青岚找机会揍了他一顿之后,他居然彻底服帖了,现在没事就爱跟在青岚屁股后头转悠。

跟当初的李崴似的,赶都赶不走。

跟李崴,青岚还可以用打一架这个借口让他离自己远一点,而跟游甲,青岚问他,怎么样才能叫他离自己远点,他答:“我就是想跟大人亲近一点。”

打他一顿吧,他疼两天,等伤好了,他又跟了过来,比金鱼那七秒的记忆还短。

时间一长,青岚也懒得管他了。

有时候心烦了,青岚打他两下出出气,他也不生气,整天乐呵呵地,倒叫青岚这个打人的反而愧疚不已。

青岚指挥着人把中关上,游甲跟青岚熟了之后,把守门的那些道道事无巨细地全交代了出来。

像每年最重要的三月初三,他说得尤其详细:“那些公主不到下午宫门下钥不会回来,大人只管放心地关上,要是有人半路来了,我们再开也不迟。”推荐阅读//v.///

这一天不知是宫里空了大半,青岚总觉得宫里的人特别活跃,连南华门那里巡视的人眼神都活泛了很多。

青岚问游甲:“你有没有感觉到,今天宫里有些不对?”

游甲眼神游移:“什么感觉?属下什么感觉也没有啊。”

这个人最不适合干的工作就是撒谎,看见他这个样子,青岚越发肯定,这里头有事,而且,事情不小。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连游甲这样一个对她只差“剖心剖肺”的下属都如此保留?

青岚也懒得琢磨到底有什么事,遇见福怡的事情让她到现在还有些心烦意乱:有什么比知道身前有一大堆麻烦,还不得不闭着眼睛朝麻烦里去更让人心烦的呢?

她上次只是进皇后宫里吃了个饭就引来皇后贵妃乱斗,那饭桌上无形的刀光剑影比桌子上摆放的蟹八件还精彩。

青岚只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了,福怡这个性格,再加上她还是个公主,只能说明,她只有十分受宠,才能保有这样纯真的本性。

在宫里,只要受宠,那就是一切的原罪。

那些人或许对付不了福怡,说不定哪个疯子会觉得自己对福怡很重要,拿自己寻个开心,自己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别说自己是朝廷官员的话,就是因为,她是朝廷官员才会小心翼翼,她不想这个差事因为一些很无辜的原因丢掉。

要是像她刚来时那会儿,自然是天高海阔,她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反正她有个万事给她兜着的舅舅,只要她不作大死,日子还是能过得快活顺畅的。

等她回到值守的门房时,那种怪异的感觉越发浓厚,所有人都在对着眼色,但在青岚猛地一转身后,大家都好像在该做啥做啥,好像那背后的小动作是青岚的错觉。

青岚转了转眼睛:“游甲,你再陪我去北门那方向转转。”

游甲明显是松了一大口气:“行,属下这就陪您去。”

走出宫墙有一段距离,青岚突然停下来,她猛地转身往回狂奔!

游甲落后一步,又不敢喊,只跟在青岚背后小声地叫:“大人,大人您先停下来!”

停下?青岚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弄清楚,当然不肯停下!

游甲本来就长得高大笨拙,不擅长速度,被青岚越甩越远。游甲眼看要追不上她,只好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看着青岚的背影焦急又恐惧。

青岚在值守房外停下来喘匀了气。

平时至少半开的值守房此时紧紧关闭着,青岚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里面不寻常的味道,她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要是没有鬼,才是真正的奇怪的事!

她像一个积年的老猎人一样在墙根下伏低了身子。

不一会儿,门被开了一条缝,一名穿着不大合身的宫裙的中年宫女低着头走了出来。

青岚瞪大眼睛:不会吧!他们把门关着,不会是在干他们想的那事吧?

这宫女长得又不漂亮,外面教坊司里那么大地方,他们不至于找死到跟皇帝抢女人吧?

但此时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那宫女还没发现她。

她猛地从一侧蹿出来,捂着那宫女的嘴巴,一脚踹开了门!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青岚。

青岚看到,他们平时坐着用来打牌的小桌子上散碎放着些金银珠宝,王越的手还放在上面,他的手上抓着的,正是一串指肚大小的南海珍珠。

那珍珠有些发黄,但拿出去卖了,或者是磨成粉,也能卖出不少的价钱。

几乎在那一刹那,青岚便明白了,他们瞒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事:这桌上的东西,哪怕王越攒一辈子的钱也买不起一件,这些东西,只有可能是他们跟那些宫婢们勾结,从内宫里偷出来的!

整个丁字营五六七三个小队,除了还在当值巡视的那两个伍,他们全部聚在这里,人人有份!

也就是说,人人在偷盗皇帝的家产!

青岚根本不相信在外面巡视的那两队人毫不知情,她的心彻底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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