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什么人?”女子的断喝声打断了青岚的思想。
一个穿红着绿的美人端着茶碟柳眉倒竖:“小贼,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家,也敢来偷?!”
青岚急忙要跃下墙头逃跑,一个人突然从花海中站起来,两人四目相对。
青岚顿时僵在了原地。
那女子还在叫骂:“还不走,等着讨打?”
“下去。”花海里的那人不悦地喝道。
这喝声同时惊醒了两个人,叫骂的女子急忙退下:“婢子这就下去。”
而墙头的那个女孩子像小鹿一样跳下来,等到花海里的那人追出门外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滚!”慕昱清看都不看已经退回了角落的抚琴。
抚琴不敢求饶,抹着眼泪退出了门外。
然而慕昱清没有看到的是,一等到出门,抚琴神色也变了:“那个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回来了!”
慕昱清?他怎么会在她的房子里?
青岚虽然身体跑出了门外,心却留在了屋子里:他怎么把她的房子给占了?
青岚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她却不知道自己该生气什么,该委屈什么。
生气他占了自己的房子吗?可那房子本来就是凤启帝“赏”自己住的,她死了,房子自然会收回,她凭的哪一个道理去生气?
委屈呢?更没有道理了,他们互相之间又是谁的谁?委屈他要另娶他人吗?可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过?她连骂他一声“负心寡情的薄情人”都没有资格!
她连质问他都没有底气!
青岚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她胡乱地在街上走着,却不知道,另外一个人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自从三年前黑甲和黑乙在阳刘城失去她的踪迹后,他便再也无法掌握到她的行踪。
这一度令他发疯,他为了得到她的消息,差一点亲手掐上那个男人的脖子!最后,仅仅得到他一句承诺:“我只能跟你保证,她死不了,其他的,你们自己各安天命。”
“各安天命”?如果他真的想跟她“各安天命”,又何必拼了命地去做事,去讨他的欢喜,去为他们彼此之间求得一分生机?
这简直是他一生当中最好笑的笑话!他曾经跟她说过,他会好好的对她,他曾想过,自己的王妃会是什么样子,想来想去,也没有想过是那样一个小姑娘,可等到认识她后,他竟再也无法想象,属于王妃的那顶凤冠,除了她,他再没想让别人戴上!
失去了她的消息,这三年来他生怕触怒了那个男人,让他一怒之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将她秘密处决,于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当了一个乖孩子,他学习那个男人让他学习的一切东西,他沉下心思,让他看到自己最大的诚意,甚至,他答应了他,不再坚持那个男人说的“可笑的坚持”,让他来为自己选一个王妃,换得她平安顺遂。
他答应了,慕昱清也相信他能做到,可是,就在王妃落定之前,他居然见到了她!
顶着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少年的身姿,她长高了那么多,成了一个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的女孩子,可他还是立刻把她认出来了:那一定是她,他的小姑娘!
他原以为自己把她忘得差不多,可一见面,他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她!那些深刻的,隽永的记忆像水洗过后,埋在黄泥板下的雕塑一样,只需轻轻地漂洗一番,便鲜洁如新。
时间不是水,不能冲淡一切,慕昱清几乎是绝望地发现:时间其实是酒,隔得时间越长,越会酿出让人麻醉的酒!
怎么不是她?怎么能够是别人!
“主上,你去哪?!”抚琴恐惧地拦住了慕昱清的去路。
慕昱清像平常一样,并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她在他的身后大喊:“主上,你会害了她的!”
“你知道了什么?”慕昱清猛地回头。
他眼底那一瞬间的杀意骇得抚琴朝后倒退了两步。她的心里也在悲泣:我是爱着你的啊,为什么你永远不会回头来看我一眼?!
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说,他太了解他了。
从小的时候,她就是他的玩伴,她以为她会这样伴着他到老,她是她的母亲送给他的玩伴,他的母亲去逝了,去逝前拉着她,要她好好地守着这个可怜的男孩。
抚琴答应了,自那一刻起,她就对着那位美丽的前皇后起誓:我将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他,直到终了。
她以为她的终了会在很久以后,直到刚刚,她才彻底明白过来,她的生死其实就在这个男人的一瞬间。
她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他是寡情的,他的心从不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停留,她曾经为此黯然过,却也骄傲地俯视着所有得不到他心的女人:“他不爱你们,他不爱我,他也不会爱任何人,他只需要爱我就行了。”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男人变了,他会温柔地凝视着一样东西,唇边绽开一个浅笑,那样的笑容抚琴很清楚:那是一个男人爱上女人的笑容,他有爱人了!
那一刻,抚琴前所未有的绝望,可是女人可以是在爱情里的笨蛋,也可以是爱情里最聪明的猎手,她恐慌极了,直到她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她镇定得连自己都吃惊:“主上做事从来没有刻意瞒过抚琴,抚琴从小跟您一块儿长大,连娘娘都说,抚琴跟您最合拍,”她注意到,在提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