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当时在场的是青岚。
慕昱清立时得出了这个结论,说着之前早就想好的话:“臣无话可说,一切只是他们谣传。”
“你!”
凤启帝对着这个儿子真有些兔子拉龟,无处下嘴的感觉,但即使心里对这儿子有再多的意见,他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半月后我记得老三要准备一场游猎会,你必须出现在那里,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和郭家大小姐两情相悦。”
慕昱清本能地就要拒绝,但一想到还在永宁侯府的某人,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拉了回来:“臣,领旨。”
虽然流言在皇家的强力干涉下很快销声匿迹,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郭佩儿自从被指婚指给了慕昱清后,心满意足,没事特别喜欢在勋贵中行走,听着旁人那些半含酸半含妒的话,心里不知道有多舒服,但这一次事情有些不大让人高兴。
原因是她在参加聚会时听见有人在悄悄地传闲话:“喂,看郭大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我一想到她成婚后的苦相,现在就要忍不住大笑呢。”
“就是啊,成天跟我们得意,没想到居然嫁了一个……”还好那些人心有顾忌,终究不敢说得太过不堪。
可即使这样,郭佩儿也气得七窍生烟,她扬着鞭子就要冲过去:她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样编排过?她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心里的怒火完全把理智给烧没了!
她的新丫鬟采苹死死地拽住了她,急得小声劝她:“大小姐,你冷静一点,千万别冲动!”大约是夫人知道了什么传言,但拦不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郭佩儿,只好把她叫到一边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大小姐这次出去你好好看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切拿你是问!”
出于对夫人的恐惧压过了采苹的理智,郭佩儿一时竟没挣脱她,解下鞭子反手就是一鞭:“要你多事!”
采苹惨呼一声,捂住了手臂,脸变白了:幸好她穿的是冬衣,不然郭佩儿这一鞭子至少要掀掉她一块肉!跟在这样的小姐身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采苹看着郭佩儿跑远了,生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顾不得看自己身上伤势如何,急忙顺着她的方向也追了上去,心里一阵阵地发紧:千万不能出什么事!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事发生,怕是侯府上下就能扒了她的皮!
采苹打了个哆嗦。
郭佩儿那一身红衣极是好认,只是她经常锻炼,比一般的闺阁少女能跑多了。等到采苹追上她时,郭佩儿正站在那里恢复了平静。
采苹看不出郭佩儿到底找没找成那两人算帐,胆战心惊道:“大小姐——”
郭佩儿不耐烦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两人溜得快,算她们运气好,没叫我当面逮着,不过,她们两个穿的什么衣服我可看得真真的,下次有机会,一定得好好跟他们会会面!”
她脸上的那个狞笑让采苹心慌不已,但郭佩儿显然不愿意再多说:“回去吧,都是些爱四处传人小话的蠢货,这样的宴会也没什么趣味。”
采苹生怕再出事故,当然是巴不得她立刻离开,急忙叫人套来马车,回了永宁侯府。
郭佩儿在外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像她那样连擦破一点油皮的人都要喊得震天响,这样的沉默反而让人觉得古怪不已。
如果是以前郭佩儿的丫鬟,恐怕就得想办法让家里的夫人知道了,可采苹看见郭佩儿不主动说,当然也不会自己没事找事去告状。
这件女孩子之间的事似乎是就这么风过无痕地吹了过去。
青岚人在外院,内院的一切更是跟她没有关系,只是这一天,郭青聪突然十分高兴地通知她:“小丞,告诉你一件大好事,爹同意我去三殿下举办的游猎会了。”
游猎会?那不是跟秦王一起时,他说过的吗?怎么连郭青聪都知道了?
青岚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问道:“三殿下的游猎会?那很有名,很好玩吗?”
郭青聪兴致勃勃地露出了憧憬的神色:“听说是很好玩,你不知道,三殿下在我们京城子弟里一向是最会玩的。可惜前些年他出了点事,后来消失了很久,他的游猎会也有多少年没有开办了,这一次还是多年之后的第一次开呢。”
青岚又听郭青聪兴致勃勃地道:“爹这回答应我骑马,我马上就要有一位马术师父了,对了小丞,你也得练练。”
青岚压根没把这事跟自己联想起来,闻言有些惊悚地问道:“我练?我怎么练啊?我还要跟着您去吗?”她在这里做的又不是什么正经好说的工作,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要尽量减少跟其他圈子认识她的人交流,三王子的游猎会肯定非富即贵,她若是去了,肯定得有认识的人。
郭青聪不高兴道:“你当然要练!你不去难道要让他们两个去吗?他们两个伤还没好全,你好意思让他们成天坐马背上?而且你不练,怎么能跟上我的步子?万一你把我跟丢了怎么办?”
青岚心道,就是你真丢了,我也有本事在半个时辰内找回来。
嘴上却道:“世子那么多侍卫,还用得上小的保护您?”
郭青聪其实也不觉得青岚就得非学不可,只是不知怎么想的,总是想要逗逗她,不觉板了脸:“看你说的,你是我的贴身小厮,你不保护我,还想保护谁?”
青岚想了想,那两个的确还在休养当中,没了她可能郭青聪身边也没什么能跑腿的心腹,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