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舅子赵军的合股,加上阿龙之前的资金积累,我们购置了一艘采金船,把原先的采金点掏空又回填之后,众人齐心合力把机器设备和工棚搬到河边我们头一次去踩点的小半岛那,开始新一轮的淘金。赵军的工人除了死去的阿四和已经回国疗伤的那三个老乡,剩下的黑工也一个都不少加入我们的淘金队伍。队伍也在一天天壮大。阿龙眼看着每天居高不下的产量,心里乐开了花。当然,不止老板高兴,我们也高兴。
两台砂泵、两架挖掘机,一艘采金船,就可以进行最原始的资本积累。再积累这么一年半载,就可以鸟枪换大炮,买来矿物传送带,就可以进行高科技现代化的采金作业。
狂热一时的淘金潮,滋生很多淘金产业,国内很多挖沙采沙的淘金设备供应商纷纷跑来加纳投资,尤其是以我们老家的人居多,一时间大大小小的供货商遍地开花。澳芬河两岸无数比足球场还大的十几米采矿区,好比地球遭遇陨石袭击一般千仓百孔,满目苍夷。
我们生活在这种环境下,除了每天担忧头顶上的松软沙壁,会不会因为一场暴雨或者山洪而出现大面积塌方外,出门时还得比普通人多提个心眼,预防劫匪突然袭击。
我们几百万的机器设备就安置在矿区中间,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区域,四面被深黄色泥沙墙包围,只要来一场暴雨或者山洪,顷刻间就会把这些值钱的玩意全部掩埋,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为了防止被雨水冲刷沙墙塌方,蓝鸟每天得负责开着挖掘机铲平堆积如山的沙堆,尽量将沙土往低处掩埋。
“龙哥!龙哥醒醒!”皮肤乌黑光亮,二十出头的阿彪,十分焦急地划小船上岸,一路小跑着来到不远处的工棚里,拽着正在午睡的阿龙胳膊不住地摇晃。我这个财务总监则在他身旁由木板搭成的办公桌上预算账目,阿龙不时发出的鼾声仿佛催眠曲一般搞得我心烦意乱。
“你没看到我正在养精蓄锐,修身养性么?别来打扰我的美梦。”阿龙满脸怨气地嗔怪道,瞪了阿彪一眼后才懒洋洋,慢吞吞地爬起,没好气地问道:“是不是又有黑鬼来骚扰我们的正常作业?”
“没有没有,奥苏拉的保镖不是正在虎视眈眈地把守着么?劫匪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阿彪嬉皮笑脸地拍了个马屁,然后摆摆手道:“龙哥,你赶快起来跟我去看看吧!咱们采金船的绞轮卡住了,小舅子和蓝鸟折腾半天也没弄好。”
“哦,蓝鸟这厮不是整天牛逼哄哄的么?这点问题啥的也搞不定?小韦,咱们去看看!”阿龙连忙从床上一蹦而起往外直冲。我和阿彪一前一后跟在他后面。河岸的矿坑挖到一定的深度,河水就会慢慢渗透到沙坑中。因此在这里淘金,采金船是必不可少的工具。
而淘金船上最金贵的玩意儿,就是插在深水里绞钻沙子的弧形刃齿绞轮。在我们肉眼无法目测的浑浊河水里,一旦绞轮碰到坚硬的物体,那把弯曲且长的刀口很容易崩断。这玩意一断,采金船就形同一堆废铁,再也无法使用。要更换零件的话,还得跑到上百公里外的首都阿克拉去找,有时折腾十天半个月不一定找到配件。
杨叔阿虎等人和黑工们十分卖力地冲洗砂泵抽上来的沙土。我和阿龙划着小船慢慢靠近水中央的淘金船,只见赵军和蓝鸟两人光亮的脑袋从水里露出来,他们擦了擦脸上的水滴,借助拴在腰上的绳索十分麻利地爬上船,赵军冲着我们喊道:“阿龙,我们刚下水探查,绞轮卡在石头缝里,电机拽都拽不开。”
我和阿龙登上登上采金船,阿龙轻轻摇动控制绞轮方向的操纵手柄,一阵阵尖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随着阿龙操纵幅度加大,紧绷的钢缆和困在水底的绞盘,也逐渐爆发出令人牙疼的巨响,就连排水量三十吨的采金船也不住地摇晃,原本还算清澈的河水也被搅得浑浊不堪。
“阿龙,赶紧停下。”蓝鸟和赵军不停地摆手呐喊,可柴油机的轰鸣声淹没他们的呐喊声。我立马冲到阿龙跟前,做一个暂停的手势。阿龙摇着头缓缓松开操纵杆,我顺势扭下柴油机油门熄火停机。
“龙哥,先暂停一下吧。再搞下去我们的绞轮就废了,那可是几千块啊!”我劝道。
阿龙叹一口气,坐在船舷望着底下浑浊的河水发呆,赵军和蓝鸟也凑了过来。我递给阿龙一包真龙香烟,他接在手里,从烟盒里弹出三根,分别递给他们每人一根,当下三人一言不发地站在船舷上抽着闷烟,干等浑浊的河水逐渐变清后,阿龙丢掉烟头,站起摇头晃脑甩掉满脑的不快,准备亲自下水探查情况。如果绞轮周边都是大石头,就只能拆掉它,再用装载机硬拽上来,它要是损坏只能听天由命,自认倒霉。
“小韦,咱们下水探查,阿舅和蓝鸟你们在上面拉绳子。”蓝鸟命令道。
蓝鸟找来两根两米来长的皮管递给我们,我和阿龙分别含在嘴里,然后tuō_guāng衣服,戴上潜水镜,腰间系上救生绳,顺着采金船的抽沙管道缓缓深入水底查看。小舅子赵军说的没错,卡住绞轮的石头确实很怪,我想摸出石头的具体大小,摸到最后却发现它竟然是个表面极为光滑的蛋状物体。
“难道是恐龙蛋化石?”我满腹狐疑地想着。
“嗯?”阿龙鼻子哼哼,冲着我朝前直指,我们的目光忽然被绞轮陷进去的地方吸引。那是一个直径约有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