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葛诚投靠朱允炆答应帮朝廷收集燕王府谋反的证据后,他便一直留意着朱高炽他们的一切反常之事。
能为朝廷,能为皇帝陛下干事,既能得名又能得利,哪有不尽心竭力,万死不辞的?
可是毕竟做的是两面派的事情,心中不免心虚,这段时间他表现的格外低调,除了本职工作外,多余的话是一句不说,默默在地暗中观察着燕王别院的一切。
听到朱高炽邀请山南国世子入府饮宴,葛诚敏锐地察觉这事绝非寻常,说不定就能收集到他们的谋反证据!葛诚也顾不得惹人疑心了,他借口重阳节过后,宗室皇亲人情礼物往来等琐事求见朱高炽。
这些事情别看是些人情往来,但也不算是小事,在京的宗室皇亲都有着巨大的能量,轻易得罪不得,如何还人情礼物,也是一门大学问,以这事找朱高炽这个世子来做决定,倒也说得过去。
葛诚如此安慰自己。他却不知自己被朝廷策反的事情,早已被朱久炎当做一个筹码卖给了朱高炽。
葛诚是燕王府的长史,文武属官里的第一,世子府的护卫谁都不敢怠慢,稍稍看了两眼,连检查都没有,就让他进去了。
朱高炽一听葛诚来了,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满脸凝重地对朱久炎道:“久炎的情报马上就可以得到验证了,还请久炎等会儿配合为兄一番。”
“这是自然,小弟定然见机行事。”朱久炎微微点头,也是正襟危坐。
“葛诚拜见世子殿下;见过王子殿下。”
葛诚整理了一下衣冠,跪下对朱高炽行了个参见之礼,又对朱久炎作了一揖。
待朱高炽问他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时,他便把刚才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表面上一副请朱高炽拿主意的谨慎模样,眼神却是偷偷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企图分析出眼前这二人刚才在谈论什么。
朱高炽将葛诚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不慌不忙地将人情往来的事情安排完之后,突然凝视着葛诚问道:“我听说曹国公李景隆单独见过长史,不知可有此事?”
葛诚心中顿时一惊,李景隆见他做的极为隐秘小心,他是一路坐车进的曹国公府,来回全程都没有下过车,应该没有人能知道的……难道曹国公府里也有燕王府的耳目?如此说来,燕王的反心还不是一天两的事了!
葛诚虽然不是心理素质极佳的人,但也毕竟在燕王府干了多年,朱高炽也一向待人亲厚,畏惧之心远不如谒见朱允炆时那般诚惶诚恐,他强作镇定,从容答道:“还是为的刚才那事,曹国公府与我们燕王府不是表亲嘛,此时虽然政见不同,但是人情往来还是没有断过的。重阳节到了,曹国公亲自挑选了一些礼物,叫微臣过府,给了礼单。微臣正想询问世子,咱们府里该如何回礼呢?”
李景隆的母亲曹国长公主是燕王的亲姑姑,在朱允炆没有当上皇帝的时候,李景隆虽然与朱棣差着辈分,但其实是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发小,李文忠生前更是与燕王有着传授领兵经验的师徒之情,两家有这样的关系在,即便现在处于水火不容之势,但在年节的时候,确实从没有断过人情往来。
所以葛诚便编了这套说辞,希望能把朱高炽给糊弄过去。
“喔,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小王枉做小人了,我还以为葛长史与曹国公有什么勾连呢。”朱久炎大方承认是自己向朱高炽告密。自己刚打了李增枝,与李景隆结了梁子,关注一下曹国公府多么正常?
原来是这蛮夷刚才是在告本官的刁状,我还以为他们在商量什么不轨的阴谋呢。葛诚心中有鬼,自然不敢纠缠,只是详细的与朱久炎说了两家的渊源后,便静立一旁。
朱高炽吁了口气道:“长史办事稳重,李景隆虽然四处针对我们,但长辈交情、亲戚关系都还在,年节送礼是应该的。”
又对答一番,朱高炽便道:“长史辛苦了,回去歇息吧,养足精神才好办事。明天还要劳烦你去送礼呢,在京的宗室皇亲可多,不能落下一家。”
“是,微臣定将此事办好。”
葛诚行礼退下,朱高炽微笑颔首。待葛诚退出院门,朱高炽那胖脸马上阴沉了下来,“这葛诚在骗我!李景隆会亲自给他礼单?哪次不是随意派个管家过来了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朱高炽一向心细如发,善辨辞色,结合朱久炎的情报,他已经完全确定葛诚投靠了朝廷!
朱久炎说道:“葛诚怎么说也是燕王府的长史,兄长可不能让他知道什么机密之事,更不能给他抓到什么把柄,他只需要一点点东西,便很致命。”
朱高炽凝重点头道:“自然不能再给他知道任何事情,我会接连不断的安排琐事给他去处理,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其他。等回了北平再收拾他!”
说完,他转过头来,举杯感激道:“再次谢过久炎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情报,要不后果更不堪设想,谢谢!”举起杯酒,一饮而尽。
朱久炎微笑道:“感谢的话就别说了,行动最为要紧,听说燕王别院里珍藏了上百坛皇爷爷赐下的御酒……我虽平时不饮酒,但此刻喝出了兴头,倒是想尝尝,也算是重阳佳节缅怀皇爷爷了。”网更新最快电脑端:
“重阳佳节确因缅怀先祖……久炎是性情中人,为兄心中又多了几分亲热。”朱高炽笑着点头,朝院外的马和道:“马公公,取两坛先帝赐下的御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