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三清圣人和西方二圣齐聚,各自的道韵弥漫,清气金光交错对冲,充斥着整片山脉。
片刻后,金光率先抵挡不住,尽数收敛,氤氲的漫天清气也随之消散。
接引道人神情平和地朝主座的三清圣人打了个稽首,感叹道:“三位道友道法通玄,贫道师兄弟甘拜下风。”
对于接引道人的恭维,太清圣人老子也不曾露出得意之色,淡然道:“接引道友客气,贫道师兄弟以三敌二,胜之不武。”
面黄身瘦的准提道人眼中的不忿一闪消逝,转而笑道:“早就听闻东方人杰地灵,钟灵琉秀,今日有幸与三清道友论道,方知此言不虚。尤其是通天道友所悟的上清法诀,清正而不失凌厉,锋锐而不堕凡俗,真令贫道大开眼界。”
通天教主面色笑容又浓厚了几分,隐隐有自得之色,上清法诀是他苦思数万载领悟而出的上等妙法,也是截教的立教根本。
一旁元始天尊听到这话,心中稍稍有些不舒服,看向准提的目光带有警惕和不善。面对三清,准提道人一力捧高通天教主,置自己和老子于何地?莫不是心存挑拨?
接引道人也觉得自家师弟的伎俩太浅显,当即岔开话题,道:“东方西方俱是洪荒,皆是圣人治下,师弟你分得那样仔细,岂不是落了下乘?”
接引道人也是借坡下驴,左右挑拨的种子已经埋下,当即佯装悔悟地说道:“是师弟着相了。”
两人三言两语就将话题揭过,元始天尊也不好揪着不撒手,平白拉低了三清的格调气度,当下轻咳一声,道:“今日五圣齐聚昆仑山,客套话就免了。言归正传,我等圣人奉天道而掌寰宇,可眼下巫妖二族凶焰炙炙,杀戮不休,有违天道大势,我等绝不能坐视不理。”
接引颔首,仍旧面色平和地说道:“正当如此。”
“我师兄二人道行浅薄,但也愿为洪荒尽一份力,有需要的地方,三位道友尽管吩咐。”准提接着说道。
老子也睁开浑浊的双眼,淡然说道:“二师弟,此事还是由你主持为好。”
通天教主和西方二圣同时点头,在场众人中,尤其以元始天尊足智多谋,算无遗策,由他主事也算众望所归。
元始天尊也不推辞,想了想后,缓缓说道:“目前巫妖二族已经势成水火,之所以拖到今日仍旧不肯决战,贫道以为原因有三。
其一,双方都没有克敌制胜的把握,轻易不敢生死相搏;其二,我等五圣在旁窥视,他们心有顾忌;其三,还缺一点引子。”
元始天尊的分析切中要害,通天教主轻点颔首,问道:“二师兄所言极是,那我们该怎么做?”
元始天尊成竹在胸,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三点原因里,尤其以第一条最为关键。我们要做得就是亲自下场,打消他们的顾忌,给他们以信心,让他们以为胜利多半已握在手中。”
说话间,他看向通天教主,道:“师弟门人中有不少妖族,天然与天庭亲近,正好趁机交好天庭,必要时,可以杀几头大巫以示诚意。”
通天教主眉头一皱,面容纠结,心中有些不喜,他性情耿直,对于利用门人这种事情心有抗拒。
上首的老子看出了通天教主的心思,当下说道:“通天师弟,你二师兄并非是要你利用门徒。你只需在他们遇险之时救上一救,自然会跟巫族结下因果。三清一体,我和你二师兄也有借口下场,做出与巫族为敌的姿态。”
通天教主闻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道:“师弟遵命。”
元始天尊脸上笑意更浓,目光转向西方二圣。
准提道人心领神会,三清选择了妖族,他们就必须帮巫族,当即说道:“昔日红云道友对我们师兄弟有让座之恩,不成想却被鲲鹏所害。虽然此乃红云道友的命数,但这一番因果,贫道无论如何也要跟那鲲鹏做个了结。”
“如此甚好,在此期间,我们明暗相间,也正好给巫妖决战添把引火。”元始天尊神秘一笑,以神识将自己的计划传音给其他人。众人得知后皆是交口称赞不提。
首阳山,人族圣地的女娲庙中。
燧人氏、有巢氏和缁衣氏同时站在女娲娘娘的白玉塑像前,燧人氏低沉的嗓音响起:“巢皇,衣皇,牧儿的提议我就不再赘述,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燧人氏左边是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精壮男子,乍一看,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鲁莽冲动,但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不会有这般可笑的念头,因为他叫有巢,是以巢立道,位列三大人祖的巢皇。
有巢氏轻轻揪碾着胡须,眼眸中慧光隐现,决然道:“牧儿的分析切合情势,我以为可以一搏,但需要把握尺度,人族底蕴不可尽出。
我的想法是,我们三人担下因果,主导此事。最后纵使巫妖问责,大不了填上我们三条命给他们泄愤,人族有圣母娘娘庇护,也不至于有族灭之危!”
燧人氏认真想了想,最终轻轻摇头,道:“这固然可以降低人族风险,但是洪荒广袤无垠,只怕我们三人分身乏术,顾此失彼,忙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空。因此,我的想法是,要么不做,要做,就拼命一搏。”
有巢氏沉默,他也明白燧人氏的话才是正理,可事关人族生死存亡的决定着实不好下啊。过了片刻,他摇头苦笑,看向另一边的绝美女子问道:“衣皇,你怎么看?”
女子面容冷艳,眉宇间有淡淡的威严和忧虑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