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寿怀睿乃大梁皇帝第二子,生母容妃。
容妃早死,二岁的寿怀睿由皇后接到身边抚养。一年后,皇后生下嫡子,也就是将来的太子寿怀稷。
寿怀睿十五岁,自己去求皇帝赐婚,女子乃普通官员女儿,却深得寿怀睿喜欢。但一年不到,女子于清水河,意外溺水而亡。
二皇子寿怀睿闻讯,伤心不已。堂堂皇室皇子,竟为一女子散发松衣,欲跳河殉情。虽后来人被救起,但从那后就变的郁郁寡欢,沉默少言,此行径变故却也成了旁人嘴里的笑话。
从那后,二皇子也鲜少出宫门了。
只当到了那女子的祭日,二皇子必出宫,并于夜半时分,提着竹篮,去清水河放灯祭奠。这个习惯,难怕是寿怀睿成了燕王也未有改。
林鹿不可能夜潜皇宫去刺杀的,皇宫的巡守太严密。所以她就是等着祭日来临。
她知道,祭日,恰好就快了!
秋时夜半,月凉如水。
月色下的清水河呈沉闷的暗青色,将那弯倒映在水里的皎月忖的越发苍白。
此刻,此时,寿怀睿果然来了清水河畔,太监和二名亲信护卫都被遣的远远的。他现在,还不是什么燕王,不过是普通的二皇子。
寿怀睿蹲在清水河岸,他慢且稳的将身旁竹篮子里折叠好的五颜六色的纸船一只一只的点上蜡,然后轻轻的放进清水河内。
船入,水动,波起。苍白的皎月扭曲、破碎。
篮子终空,寿怀睿静静的看那只只灯火曳曳的纸船,眼睛里既布满了柔情,亦布满了悲伤。薄唇微微动着,寿怀睿喃喃出一个始终在他心头萦绕的名字。
眼泪,跟着名字的出口,在寿怀睿的眼角滑落。
此刻的他是如此的思念他的心上人,以至于根本没有察觉到早就埋伏在这里的林鹿对着他的要害,悄然无声的吹出了闪着青光的毒针。
毒针破空而去,沾血即刻毒发。
死吧!林鹿狠狠且恨恨的磨着牙齿,盯着寿怀睿。
谁说他还不曾造恶,对林鹿而言,他已经造过恶了!
不可原谅的恶!
很可惜,毒针并没有噗呲没入寿怀睿的皮肉,而是“叮叮叮---”的三声清脆响,被什么东西给打落了。
同时有物器破空袭杀而来。
娘的!还是有高手?林鹿眼眸一凝,不待细细思量,双臂展开全速逃离。
这边寿坏睿的护卫忙忙围护过来,寿怀睿自己听着动静也站起来转身而看,他略有惊慌的眼眸里,倒映出一个轻矫的身影灵活的腾挪逃离,并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寿怀睿低头,则瞧见了地上三枚闪着幽光的毒针和三只星状的飞镖。
同时有一男子的声音在暗夜里幽幽沉沉的响起,“二皇子!好久不见!”
娘的!林鹿刚刚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忍不住的想骂娘。十九岁的燕王身边已经有高手了呀!所以说,他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但来追她却被她杀掉的不是上一次杀死林鹿的斗篷男。功夫的路数不对。如果是那个斗篷男,估计她林鹿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不是在这里流淌着血、想西想东想骂娘。
娘的!还真是不甘心啊!燕王没死,那她大仇就没报呀!
她自己的皮肉身子也没去看一眼,大陈国她也还没回去呢!
就这么他娘的活了一个来月就又要死了啊!
娘的!这次不知道死了还会不会跟睡一觉似的就又活过来!老天爷保佑,我不骂你了,让我再醒过来吧,还没活够呢!
恩,再醒过来的话,我林鹿可得是我自己的皮肉身,最好呢,能成为婴儿时候的,被娘亲抱在怀里哄的那时候。
真是冷啊,也真是,想念娘亲啊
林鹿的意识渐渐的丧失了,气息也渐渐微弱。
天光渐渐的亮了起来,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荒野上游荡。它们用力的嗅着,空气里,有血腥的味道。饿慌了的野狗们朝着血腥气飘来的方向奔跑,很快的,它们的瞳孔里就倒映出了那站着和躺着的人肉。
野狗们兴奋起来,奔跑的也就越快了。不多时,野狗就围到了林鹿和那死去的男人身边。几只野狗张开腥臭的嘴,啃噬男人的尸体;几只野狗则是围向林鹿,其中一只对着林鹿的脸,张开了大嘴,露出獠牙。
但野狗并没有咬到它渴望的、可口的血肉,一只带着臭味的鞋子狠狠甩过来,砸在了它的狗嘴上。很疼,野狗呜咽一声叫,再抬头,则看清了不远处站着一位老和尚。
“去!”老和尚手里捏着他的另外一只臭鞋子,对上野狗凶狠贪婪的目光。
野狗们围上老和尚。死人等下吃,活的碍事的先吃。
只是野狗很快惊恐的逃开了。
老和尚在林鹿身边坐下来,边穿上打野狗用的布鞋,边俯视着林鹿,最后抬头看老天,“所以和老僧有缘的人,竟是这么个小东西!”老和尚干干笑了二声,朝站着死去的男子看了眼,神情惋惜。
最后老和尚将林鹿扛肩上走了,野狗不一会儿后回来啃噬起那男子的尸体。
荒郊一破庙里。
对于自己的师傅扛了个人回来,弟子商尤表示很淡定。他的师傅,也扛回来过除人以外的东西,比如野猪、山鹿,甚至有狗熊。
当然扛回来后,都吃了!师傅说,它们和他有缘,他得超度它们!
“师傅,这次是清炖还是红烧呢?”商尤面色平和,手捏佛礼,平静的看着地上明显伤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