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卿醒来时,只见窗外一片明亮,阳光透过窗格洒落在殿内鲜红的纱帘和木板上,犹如红色荼靡开遍,鲜血一样的花,衬着雪似的白。
那人站在支起的窗户边,一朵血色荼靡绽放在雪白的骨枝上,他静静地看着,满眼都是喜爱之情,却半点不亲近它。
凰卿撑着床坐起,身体才动作,躺在被子上的松鼠便被惊醒,抬起头来,湿润迷茫的眼睛与凰卿正正对上。
“……”
愣了一会儿,小松鼠赶紧转头对着窗边的腐骨,叫道:“骨主,骨主,她醒过来来了……”
凰卿跟着转过头去,却见方才还站在窗边的人此时已经走到床附近站着,黑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她。
凰卿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见过你。”在梦中?在昏睡前?亦或是在其他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便见过了。
“嗯。”腐骨轻轻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将凰卿扶了靠在垫了枕头的床头,然后退后一步,问:“公主可有好些?”
手掌,胸口,右臂,依然有痛感丝丝缕缕地传来,但是相比昏迷之前那种撕裂心肺一般的剧痛,现在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已经好多了。”凰卿抬眸看着腐骨,“是你救了我,多谢。”
“公主不必对我说谢。”腐骨依旧站在床边一步以外,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但眼中,满满是对她的欢喜和关怀之意。
“我叫腐骨。”他对凰卿道。
“嗯,我叫凰卿。”
两人对视一眼,腐骨面色温和,眼中藏笑,凰卿见此,也展颜回以一笑,虽然这笑不够温和喜悦,但是对腐骨来说已经足够了。
“公主,你醒了吗?要吃点东西吗?”温蕴和凉雪抬着托盘,站在大殿的门口,探进头来问,不敢看腐骨。
“嗯,你们进来吧。”凰卿看了一眼凉雪和温蕴,又回过头去问腐骨,“她们是你放出来的?”
“嗯,我送你回来时,感觉到此地异界中有人,便自作主张放她们出来了。”腐骨后退开,好让凉雪和温蕴可以走近到凰卿身边。
“多谢。阁下修为不凡,凰卿能否冒昧一问阁下来历?”
“不必谢。我来自回风之谷。”
如此简洁的回答,表明他不愿意透露他更深层的来历,如此,凰卿也不愿意再追问。
“等你吃好东西,休息好了,我会再来,有什么问题,到时你再问我。”他虽然不能告知她他的来历,但是她若有其他的问题,他可以尽可能地回答她。他不会拒绝她的,便是拒绝,也是为了保护她,可以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凉雪和温蕴抬着东西站在一旁,凰卿却看都不看一眼。她如今是个凡人,该好好珍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腐骨言罢,白色的身影便在殿内消失不见,唯有窗外的那朵血色荼靡花,证明他来过。
哦,不,还有床上的这只小松鼠。
凰卿垂眸,与床上的松鼠大眼对小眼。小家伙好似很怕生,一和凰卿对视,立刻就怂了。
“公、公主,我是来、来送东西的,这个珠子、这个珠子……送给你。”小松鼠一骨碌滚了迅速站起来,将一直放在前爪边的万道净灵丹双手举了放在凰卿面前。
“嗯,多谢你了。”凰卿伸手拿过珠子,偏头问它,“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吃饭吗?”
小松鼠仰着小脑袋,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问:“可以吗?”一直听说人类的食物很美味,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吃过。
“嗯。”凰卿点头,对凉雪道:“你们匀出一些食物给它。”
凉雪拿了一个盘子挑拣糕点菜食,温蕴在床边坐下来,抬了一碗粥递给凰卿。
凰卿抬手去接,温蕴一看见凰卿左手上缠绕的纱布,就忍不住皱眉,最后将碗收了回来,亲自舀了喂她。
凰卿笑了一下,也不拒绝,她的手确实还痛着,无法自己动手。
“为祸的百兽呢?”
温蕴一边喂凰卿喝粥,一边答:“听无念大师说,府外的千百灵兽全都被刚才那白衣人控制白骨给杀了,连骨头都没有剩下。”温蕴说到这,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血色荼靡,黑色的眼中一瞬间浮现出恐惧之色。
“府中的百姓已经自行回到家中了,因为此祸而损毁的房屋,皇上也已经派人进行重修,无念大师、素衣郡主等神殃道的道长们,见那白衣人并无伤害公主的意思,也离开了。”
为了凰卿能好好的吃东西,温蕴将凰卿想问的事情,都一一回答了。
“不是白衣人,要叫骨主。”对主人非常尊敬的小松鼠听到温蕴话中对腐骨不怎么尊敬的称呼后,不由得纠正道。
凰卿低下头去看它,浅笑着问:“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们骨主的故事吗?”
小松鼠抱着一块绿豆糕摇头,“我不知道骨主的故事,我只知道骨主很厉害,对我们很好。”
“我们?回风之谷里的灵兽吗?哦,对了,听说你们骨主七年前曾离开回风之谷,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吗?”
温蕴抬着盛了粥的汤匙要去喂凰卿,却被凰卿推开了,温蕴当即不高兴地皱起眉来。
“不知道。”小松鼠沮丧地说,他一直跟在骨主左右,却连骨主七年前的去向都不知道,真是失败。
小松鼠转了个方向,不想面对凰卿,然而却转了正对上房间里明德长公主的画像,小松鼠立刻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是她!七年前将骨主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