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卿问:“医皇是谁?”前几日就去找血皇的久夜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医皇了?
凰卿的这个问题,苏木深也很苦恼,他的医术在人界中也算顶尖的,遍览人界医书后,结果也只是从巫遗歌那里才得知“医皇”二字,根据他手里断断续续的医皇药经,苏木深由衷感佩医皇的医术,可是关于医皇本人,他知道的比连医皇生死都不知道的巫遗歌更加有限。
“不知,但是巫遗歌已经去找寻了,我们现在只能坐等他的消息。”苏木深抬起手来,给凰卿倒了一杯茶。
“喝吧,巫遗歌交给我药茶,救命的神药,兴许你喝了这茶还能多苟延残喘几日。”苏木深指着茶杯道。
苟延残喘?她现在的处境,当真有这么狼狈吗?
凰卿轻轻一笑,将茶杯抬起来,缓缓饮下。
“温蕴灵源的事情,就有劳苏阁主了。”
凰卿放下茶杯,拉过温蕴的手,温蕴还在为凰卿的伤势难过,当下有些不太配合。
“你都这样了,我修复灵源还有什么意思……”温蕴哑声道。这溃散的灵源本来就是因为凰卿才有修复的希望,凰卿若有不测,她就算修复了灵源又还有什么意思?
凰卿收紧手指,握住温蕴的手腕,“你忘了你还有血仇未报吗?”
“我,我……”
温蕴脸上是泪痕,湿润的眼睛里尽是不甘心,为仇而活,她这一生只能为仇而活吗?因为仇恨,她连轻生放弃的资格都没有。
“我便是因为没有足够强大,才落得如此下场,你要修复灵源变得强大,如此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我。”不知道温蕴灵源修复的时候,她是不是还活着,不过这不重要,“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这也是凰卿公主的遗愿。
凰卿将温蕴的手拉了放在苏木深对面的矮几上,苏木深不怎么高兴地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抬手给温蕴诊脉。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这天下求我救命的人数不胜数,我都懒得看一眼,我这有心情给你看病,你居然还不珍惜。”
凰卿抬手去倒那可以疗复她身体的药茶喝,手有些轻微地颤抖,但是她的面色依然很平静。
“阁主为何不救那些前来求医的人呢?”
苏木深闭上眼睛,对那些被拒之门外的人简直不屑一顾,“原因很简单,他们不值得。”
技艺高超、卓尔不群者,脾气都会有些古怪。苏木深拒绝救人也不算做错,这虽然有违医者慈悲的信条,可是这世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被拯救。
想到这里,凰卿不禁自问,那她值得被拯救吗?只想着自己逍遥度日,无益于天下苍生的自己,值得被拯救吗?
凰卿闭上眼睛,突然觉得眼睛疼。在前世,天下苍生她不是没有拯救过,可是为何到了最后,却没有人来拯救她?而受她恩情的人,却合力将她推入地狱!
罢了,以心怀天下苍生的伟大情怀来标榜自己人生的价值,还不如顾好身边的人,如此虽然活的平凡,但绝对会轻松很多,很多。
豫都东边的神殿内,散发着黄色圣光的曜日石被镶嵌在庄严宽广的神殿墙壁上,柔和的光充满偌大的神殿,从高处看去,此处是豫都城内最光明的所在,便是在茫茫黑暗中,犹可准确接收天神降旨。
明亮的大殿内,明明不是最高掌权者却要劳心劳力地管着天下事好让自己的顶头上司能偷懒的四位妖神魔神上神,又要集合开会了。
魔界大祭师泫长决,所坐方位正对着神界帝君的皇座,而却溟和濯神依然分坐南北两位,濯神背后是妖皇之位,他坐在那里,不允许已经判出妖界的却溟正对妖皇之位。
剩下的一个主位,位于神界帝君的皇位之前,这个位置是久夜的,三万多年来,这个位置空置的时间最长,联想到神界那位嗜睡的帝君,濯神不禁大胆猜测,神族这是一脉相承的懒散吗?
然而,让濯神和泫长诀意外的是,这次久夜只是迟到,并没有缺席。
看见久夜进入神殿,濯神一开口就是揶揄,“经上次不欢而散后,久夜上神竟然还敢来?”
泫长诀神色平静姿态从容地端坐着,仿佛对前些日子被久夜喷茶的事已经释怀了,只是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木几上的茶杯。
看见泫长诀和濯神也在神殿时,久夜愣了一下,随后挥开手中纸扇哈哈一笑,道:“此地名为神殿,本是为供奉神界诸神而建,妖魔两界不过后来为客,吾乃正统神族,如何不敢来?”久夜一撩衣摆,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久夜虽是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着实不中听,妖魔神三界的关系素来不睦,他们四人是因为多年共事才勉强有些情谊,而且因为历史原因,妖界和魔界在六界的口碑非常差,久夜将妖魔两界说做客人,是在弃嫌他们吗?
泫长诀摩挲在茶杯上的手指一紧,濯神脸上的笑意也隐了下去,大殿里的气氛一时冷凝,仿佛大殿外深沉的夜色,已经漫延到了这里。
神殿里的四人,泫长诀和濯神皆是面色不善,久夜虽然笑着,眼眸却深沉得让人不寒而栗,只有却溟始终都很平静,然而这种平静也不过只是表面而已。
“你找到妖皇了吗?”
因为三天前测算妖皇的行踪消耗了太多灵力,却溟的脸色直到现在都还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神气,可是衬着他那身墨绿色的衣袍,虚弱之外又别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