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神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唯留久夜龇牙咧嘴倒吸冷气的声音。
感觉到三双没有一丝善意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久夜一边抬袖擦拭嘴唇,一边抬起头来。
“归根结底,罪魁祸首不是我,而且我已经尽力挽救了。”久夜捏紧了手中的折扇,打算只要泫长诀一动,他立刻就跑。
其实久夜喷茶之前确实做了挽救,压低了一下头,那茶水才没有喷在泫长诀的脸上,而是喷在了他的衣服上,位于东西两边的却溟和濯神虽然有被殃及,但是并不严重。
再看泫长诀的表情,居然没有一点要发怒的样子,在座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久夜虽然想跑,但是又想如果泫长诀并没有对他出手的打算,那他要是还跑了岂不是显得他太怂。
泫长诀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你是魔界和蔼可亲、通情达理的大祭司,早已不是数十年前大杀四方的戮血魔神,你好不容易保持了几十年的形象啊,千万不能在今日葬送。
久夜眼珠子一转,换上一副后悔得想去死的表情,道:“大祭司……”
泫长诀掀起眼皮看了久夜一眼,眸中的冷意仿佛要化作冰锥将久夜刺成筛子,然而只是一瞬,泫长诀便垂下眼皮,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散、会!”两个字,听起来犹如清风过境,实则重逾千钧。泫长诀身形一散,消失不见。
泫长诀走后,濯神也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道:“开了三万多年的会,这还是大祭司第一次主动结束会议,难得啊难得,真是太难得了。”濯神说着,便摇头晃脑地走了。
却溟看向久夜,道:“看在你已经被大祭司记恨上了的份上,为表同情,你只要帮我做件事,我便既往不咎。”
久夜瞪着他,不情不愿又不得不问:“什么事?”
泫长诀报复人喜欢明着来,而却溟从他衣着的颜色上就能判断此人性格阴郁见不得光,想要整人,必定也只会使些损招。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却溟道:“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说着,他的手从茶几上拂过,重新换了一副茶具,问:“久夜上神,再陪我喝一杯茶?”
久夜站起身来,道:“不了,我先回九重天上看帝君醒了没有。”
“之前不是已经醒了吗?难道又沉睡了?”却溟忍俊不禁,这神界之主,简直比妖界那位四处野不着家的血皇还要让人头痛。
关于此事,久夜也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帝君第一次沉睡,睡了三万年,第二次只睡了三十多年,第三次睡了五年。帝君沉睡的时间正在不断地缩短,看来是要全面觉醒了。”
却溟问:“这觉醒是因为忘了,还是想通了?”
久夜瞥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说罢,一转身便消失在神殿内。
却溟屈起食指,轻轻地叩击着茶几,若有所思。
“这几人,果真把这神殿当做自由来去之地了吗?三界帝君的皇座之前,居然还敢飞,啧啧,是皮痒了吧?”
凰卿掐着时间到明修殿与凉雪他们会和时,靳无彻也正领着凉雪和温蕴朝这走来。
靳无彻性格温和,也很严谨。他说是一个时辰,便绝对不会超过或者盈余太多时间。
温蕴看见凰卿,便欢天喜地地跑过来抱着凰卿,道:“公主,公主,我以后便是圣尊学院的学生了,我以后也可以来这里上学了。”
凰卿笑着纠正她道:“不是以后,是今天就是了。”
抱得够久了,温蕴才松开凰卿,后退一小步,对着凰卿一个劲地点头。
“谢谢公主。”
凉雪走到凰卿面前,膝盖才弯了一小点,就被凰卿看了出来,凰卿一把拉住凉雪,让她对着靳无彻。
“你谢我做什么?你最应该感谢的是靳公子。”
凉雪还未开口,靳无彻便抢先道:“公主可别在提这事了,这一路上凉雪姑娘说谢的次数我都已经数不清了,再这么谢下去,我便要还不清凉雪姑娘的谢了。”
凰卿笑道:“凰卿也要对靳公子道谢,多谢靳公子此番相助,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凰卿帮忙的,还望靳公子不吝告知,凰卿必当倾力相助。”
靳无彻也不推辞,笑道:“那是自然。”
凰卿回以一笑。
靳无彻继而道:“两位姑娘做了入学登记后还要去神武大殿测试灵源,凰卿公主可要一同前往?”
凰卿道:“自然要去。”
神武殿下皆是修灵练法之人,凉雪和温蕴此去测试不知结果如何?若是结果不尽人意,想来是少不了要被人嘲笑,凰卿断然不会放她们独自面对那种情况。
凰卿看了一眼凉雪,这丫头居然没有劝说之意,怎么?难道是摸清了她现在说一不二的性格,所以放弃做无用功了?
凰卿对靳无彻道:“靳公子请。”
靳无彻以为凰卿如此说是因为她初次来圣尊学院还不认识路,所以让他在前带路。靳无彻点头,走在了凰卿的前面。
凰卿与凉雪和温蕴并排而行。
凉雪忧虑地问:“我很少能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我会不会是……,是不是不能修炼?”凉雪本是要说废物的,但是想到凰卿在旁边,她就换了一个说法。
就连向来冷静自信,甚至微微有些傲气的温蕴,此时都有些眉头不展。
凰卿握了一下她们垂在身侧的手,道:“没事,什么结果,我都与你们一同承受。”最差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