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晴,准备吃饭啦!”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妈妈,她站在菜园门口,手里拿着一把葱,快速地掐掉葱尖发黄部分。
“我马上就好,妈妈。”
我拨弄着地上的小花瓣,把手机凑过去,又“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我喜欢拍照,悠闲地蹲在菜园子里,用手机对着小花、小昆虫,相册里留下它们多姿的身影,便能感到身心愉悦。
我站起身,脚步从小白菜身边移开,站在菜园中的小径上,欣赏着自己刚刚拍的照片。这些不知名的小野花是黄色的,零零星星地点缀着嫩绿的叶子,拍出来的效果怪好看的。
把拍得不理想的照片删掉,挑出最满意的一张照片发给林阳。林阳是我在大学时候交的男友,在一起已有数年。
菜园就在我家房子后面,出了菜园门口,沿着屋檐下面的青石板路往前走几步,便到了后屋,后屋平常是做饭的地方,在客厅东西堆得太多的时候,也会在后屋吃饭。
此时,晚餐已经摆上餐桌,妈妈正在灶前翻炒着最后一道菜——腊肠。
今天是我回来的第一天,妈妈特意准备了很多菜:新鲜的菜花,自家特制的腊肠,新鲜的猪肉,以及正在电磁炉里翻滚着的水豆腐。
我贪婪地吸了一口香气,绕过餐桌,向后屋的前门走去,穿过客厅,到院子的水龙头前洗手。
鸭子们还饿着肚子,看到我走来,便一下子围了上来,“嘎嘎嘎”地叫唤。我站在那里洗手的时候,它们便用那扁平的嘴巴啄着我的鞋带,啄了几下之后发现鞋带并没有什么味道,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我,嘴巴微微张开,继续发出“嘎嘎嘎”的声音,脖子一伸一缩地点着头。
“好吧,我马上喂你们,别叫了。”
我将鸭子的食盆从地上端起,鸭子们紧接着就贴上我的脚后跟,一路“嘎嘎嘎”地跟着我,直往客厅里冲。
“晓玲,快拦住它们!”
我大喊一声,坐在客厅门口看小说的妹妹头也没有抬,将腿一伸,意思了一下。这样子怎么可能拦住鸭子,等我把食盆装满谷子,它们已经全部站在我身后,伸着脖子向食盆里张望,如果我没有用身体挡住食盆,它们早就冲上来抢了。
端起装满谷子的食盆,面前的鸭子们脖子伸得老长,看看食盆,又看看我。我往前走一步,它们便跟着往前跑几步。客厅往院子里走需要下三个石阶,它们胖乎乎的身体,每跳下一层台阶,就会把地面砸出好几声闷响。
“乖乖,快吃吧!”
鸭子们争先恐后地扑向食盆,用嘴巴大口大口地铲起谷子,被噎到了的鸭子将脖子伸得老长,使劲将谷子往肚子里吞,谷子还卡在脖子上,鼓起一个大包,又迫不及待地铲起另一口谷子,拼命地往肚子里吞。
我笑了,打开水龙头又洗了洗手。
回到后屋时妹妹和太爷爷已经坐在餐桌边了,妈妈正往铁锅里加水,等吃完饭之后水便烧好了,可以用来洗碗、洗澡。
我给妈妈盛了一碗饭放在桌上,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火锅里热气腾腾,幸福的味道。
“爸爸啥时候回来呀?”
“快了吧,就这几天。”妈妈已经忙活完,在我身边坐下了。
我吃了一口白饭,准备夹一块豆腐,但是我的筷子却凝固在了半空。
一个人手!一个人手从火锅里浮了起来!它在水面翻滚了一圈,又沉了进去!
“啊!”
“怎么了?”妈妈的语气里充满诧异。
“锅里有只人手!”
“你在胡说着什么啊!”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火锅,那只手没有再浮起来。
“你没有看见?”我望向了坐我对面的妹妹。
妹妹沉默不语。
太爷爷年迈,听力不好,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对话,拿着筷子的手颤颤巍巍,筷子在锅里试探着,碰到了一块瘦肉,慢慢地夹了起来,放到了碗里。
“你眼花了吧?”妹妹小声说着。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火锅发出来的咕噜咕噜声。
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我忽地抬起头,望向了楼上。虽然只是黄昏,但楼上房间只有一个小天窗,房间里已经是一片昏暗。
“可能是我太累了,眼花了,我去洗把脸。”说着便站起了身,往客厅走去。
我并不是真的去洗脸,而是快步走向院子大门,往外面走去。
火锅里冒出人的手,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楼上的人影,小偷?鬼魂?不管是什么,我得带回好几个强有力的帮手。
走出大门口之后,我快步走到邻居门口,邻居大门敞开着,我走了进去,没有看到任何人,在客厅喊了一会儿大伯大婶,没有人应答。
我从他家跑了出来,跑出巷子,跑到村口。平日里,大叔们总喜欢聚集在村口聊天、打扑克,我一定能找到帮手。我在心里默默组织着语言,以便待会可以快速、清晰地向大家描述刚才家里发生的事情,使他们迅速带上家伙到我家查看一下情况。
可是,村口一个人都没有,朦胧的小雨把村子笼罩了起来。
我往村子的中心跑去,一路上,家家户户,要么大门紧锁,要么大门敞开,电视在播放着各式节目,就是找不到一个人影。
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去哪里了?
“有人吗!”我的声音消失在空荡荡的巷子里,连回声都听不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