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隐卫的殊死保护之下,雪卿跌跌撞撞的逃出了地牢。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段时间,好像有些记不清前世的事了,连以前从小练到大的一些招式,如今竟然一个也不记得了。
整个人都是晕晕沉沉的,恍恍惚惚之间,乍然回神,自己已经身处地牢之外了。
茹茜姑姑协助自己逃狱,不知道会不会被罚?
在地牢里的日子,她记不清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很久,感觉已经有了半载,可实际上却是不过一个月而已。这一个月来,可谓是生不如死。
在地牢里做了些什么,和她们谈了些什么,都很模糊,雪卿此时只是觉得自己全身发烫,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就倒地不起了。
一天以来,都没有人,路过这儿。直到第二天下午——
“公子,路上躺了一位姑娘!”脉语说道。“姑娘?将那姑娘扶上车来吧”雪逸朗声道。“是”脉语挥挥手,让盈水一起过来帮忙。当雪卿被扶上了车,雪逸愣了愣神,随即展颜一笑:这一天,京城里满是士兵,来来往往寻找着逃狱的雪卿,茹茜长公主被禁足在府邸里一个月,结果却没一个人来找过这条小道,她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公子,这位姑娘的身体好热”盈水皱了皱眉道。雪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伸手替雪卿把脉,竟发现她全身发热,加上郁结于心,造成连日高烧不退。
雪卿这几日都是穿着那件黛蓝色的对襟襦裙,头发却是全部披落于双肩,但怀中依旧放着那支白玉笛。
“脉语,将马车先驶去别院!”雪逸见雪卿情况不妙,就对脉语道。“是,公子”脉语答完,就抽着马鞭,稳妥且有快速的驶向雪逸名下最近的一处别院。
“盈水,到了别院后书写给师父,和他说明如今的状况”雪逸又吩咐道。“是”盈水也回答。雪卿迷迷糊糊的看见了雪白色的衣袖上绣着淡蓝色祥云的图案,接着又是昏迷了。
雪逸心中思忖良久,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白瓷**,拔开木塞子,飘出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倒出一颗圆滚滚的药丸,然后塞到雪卿嘴里,雪卿潜意识的吞了下去,雪逸怕卡住,还细心的给她灌了水。
吃了药丸以后,雪卿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体温虽然还是热,不过也不会如此灼人了。雪逸又仔仔细细的给雪卿把了把脉,然后执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许许多多的中药名,折好,等到了别院再给脉语。
到了别院,不等脉语和盈水上前,雪逸将雪卿抱进了客房的床上,然后把药方交给脉语,盈水则是去传书了。
“唔……”雪卿睫毛眨了几下,手指动了动,眉头也轻轻皱了皱,缓缓睁开眼,却又不适应这强光,一下眨一下睁,这样来来回回几次,雪卿才算睁开了双眼。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曾让她耿耿于怀数个日夜的男子。
“你醒了”雪逸温柔的坐到了榻边。“雪逸公子?”雪卿疑惑的说。“难得姑娘还记得我”雪逸轻轻一笑。雪卿注意到雪逸是用姑娘称呼自己,而不是公主,一时心中感动他的细心。
雪逸缓缓道出偶遇雪卿的经历,当然忽略了雪卿一路上所说的那些梦话。
“雪逸公子,请问这座别院与京都相距可远?”雪卿问道。“不近,不远。乘马车一个时辰便可以到了。”雪逸耐心的回答雪卿的问题。“何时,问斩?”雪卿深吸一口气,惨然的问道。“明日”
雪卿立刻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雪逸:“不是秋后问斩吗?”“你越狱了,皇上可谓是雷霆之怒,立刻下旨明日午时之后便处死凤家众人”雪逸淡淡的说。
雪卿心中一震,又是因为自己的,所有人根本就没有机会逃了,舅母定然是早就料到了,表姐应该也是,所以她们,才会如此坚持?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害死那么多人,大家还要维护自己?为什么!这根本就不现实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雪卿绝望的大笑着,就连外面的盈水和脉语也都为之动容。雪卿不顾虚弱的身子猛地站起身推开门,望着京城方向,不说话,只是目含恨意的瞪着。然后对着苍穹发誓道:“地牢之誓永不反悔!有朝一日,我卿若芷定要荣帝不得好死!让荣帝偿还凤家冤死的数条人命”
“你在这儿大吼大叫,别给我惹来一身麻烦”雪逸开口了,依旧是淡淡的音调。“雪逸公子,今日多谢你了”雪卿拱拱手。
被宫中繁琐礼节纠缠太久了,雪卿早就向往着逍遥的生活,如今虽然是背负着仇恨,但也能把这强烈的仇恨化为向上爬的动力不是吗?既然如今记不清前尘往事,那便让时间帮她回忆。
茹茜先前给自己的东西她是随身带着的,迟早有一天她会用上那东西的。用那东西,向荣帝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