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
夫妇第二。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
在一个明亮宽敞的房间中,时不时的传来抑扬顿挫的女子读书声。屋子的正前方,坐着一个头戴纶巾穿着道袍的女夫子,此时,她正认真的教着下面坐着的八个女孩子读《女诫》。
女夫子教的认真,下面的女孩子们听得也认真,这让枯燥乏味的内容,在她们的口中也变得鲜活起来。
只是,这些女孩们正读的入迷,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响,屋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在座的夫子学生们都吓了一跳,其中有一些眼疾手快的,立即把放在桌案旁的面纱戴上了。
此时女夫子也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心中先是吃了一惊,但是却马上站了起来,向站在门口的来人缓缓走去。
她出了房门,将门轻轻掩好,这才看向来人,然后只见她竟对他行了一礼道:“洪公子,不知您来此有何事?这里都是一些尚未出阁定亲的闺秀,不可以随便见外男的!”
看着女夫子微微垂下的头,洪公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但随即点了点头道:“这怎么能怪我?我有事找你,却见不到你的人影,所以只好来这里找了。”
女夫子眼神闪了闪道:“实非妾身不想相见,实在是女学轻易不让出门,而我们男未婚女未嫁,私下见面实在是不合礼法!”
“不合礼法?”洪公子气极而笑,随即他点着头道,“好!好!好!可惜,我问你的就是一件合礼法的事情!”
说着,只见他的手使劲一抻,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被从他的背后拽了出来,而且也许是这个洪公子拽的太使劲了,她竟然还发出了一声惊呼。
紧接着,这个女子轻拍着汹涌欲出的胸脯,夸张的喊道:“公子轻点,吓到奴家了呢!”
洪公子没理会她,而是盯着女夫子的眼睛说道:“我今日来这里,就是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商量。”
看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女夫子的眼底在闪过一丝怒意之后,竟再次归于平静,然后她看着洪公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洪公子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本来看到这个女子眼底闪过了一丝怒意,洪公子的脸色似乎松了松,可随即,看到她的神色再次平静下来,甚至还能平静的同他说话,他的脸上怒意再起。
然后,只见他的嘴角突然挂上一丝冷笑,顺势将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往怀中一搂,看着女夫子的眼睛说道:
“茹氏,我父亲要我先纳这个女子做妾,好早些开枝散叶,虽然你还没过门,可按照礼法,总要同你说一声。你觉得如何?”
被唤作茹氏的女夫子脸上先是惊了一惊,但随即却立即点头吟道:“夫虽云爱,舅姑云非,此所谓以义自破者也。然则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于曲从矣。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此则所谓曲从矣……”
被她之乎者也说的头脑昏昏,男子黑着脸说道:“我不想听你的大道理,我只想问你,我要纳这个女子做妾,你到底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