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啪的一声丝丝水花翻涌而起。
七星洞下的潭水不深,约到胸膛位置,水温适中,林大雄在落水的那一刻,感觉一股久违的清爽感席卷全身,他摸索着从水中站起身,抬头看去时,只见狂风脚尖点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负手而立。
“林兄弟在此沐浴了便是,我替你取來干净的衣物!”说罢,狂风不等大雄回应,便再次脚下用劲,迈着轻盈的步子朝阁楼廊内行去。
经过水浸,层层道袍贴服着身子,很是难受,林大雄四下里瞧了一眼,发现此时并无旁人,就匆匆脱去了衣物,尽情的潜入水中清洗污垢。
“舒坦!”
林大雄在水中游了个來回,待到身子清洗干净后,思路也清晰了起來,他猛地蹿出水外,倚在先前狂风站的巨石上休息,在这个时候,他却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題。
二十年一个轮回,三年一个变数。
往日经历最大的“变数”便是自己一行人被那阴差抓到阴牢中受刑,可是算上去,下一个三年即将到來,这一次又会是什么呢?
说过这番话的人,朱老、神秘人小龙、路震风……目前距离最近的就是这狂风道人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林大雄多次旁敲侧击的想撬开他的嘴,可是每每问到关键的时候,对方就刻意的回避过去,警惕性非常高,根本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阿昆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去祭阵了,还有那‘补天阵’也恰巧是二十年一次,这里面又和自己有着什么联系。
这些问題,打坐时想,睡觉时想,一直困扰着,迷茫着,简直快成为了大雄的一个心魔,越是想不通,越是想找出答案。
每逢这个时候,林大雄就想起了自己的那间出租屋,虽是简陋,但充满了温馨和安定,这些都是他现在梦寐以求的东西。
许久,大雄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狂风道人抱着新的道袍來到潭边:“穿上它,随我前來!”
……
午间,毒辣辣的烈阳烘烤着大地,阴凉的室内,狂风端坐着,表情沒有了往日的和善,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他静静的看着大雄。
“不打坐,不修心了!”林大雄怒声道,心中仍记恨着这半人半鬼的三个月。虽然此举是为了帮助他参悟‘无极限’,但是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些不足以成为对方鲁莽行事的理由。
殊不知此时的社会,‘选择权’不太被看重,狂风道人听后轻抿了一口茶水,久久沒有出声回应。
林大雄见状瞧了瞧四周,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把座椅被狂风坐了去:“叫我过來,不会是看你喝茶吧!”
“林兄弟乃修道之人,为何言语粗鄙!”狂风斜眼瞟了瞟大雄,而后又捏着茶嘴,轻轻吹着热气:“‘无极限’修之如何!”
“我怀疑这究竟是不是道家功法!”林大雄來回踱着步子,语调稍稍加重了几分,着重说了‘是不是’三个字。
“哦!”狂风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淡淡的说道:“说來听听!”
“聚敛灵气倒是迅速,但相应的剧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如此极端的修行体系,有悖道家的自然无为!”林大雄接道。
大雄的回答,明显在狂风的意料之中,他冷冷的问道:“那你说说,你修得道法后,该用于何处呢?”
林大雄闻言楞了一下,这个问題先前在选道脉时就问过,他回答的是‘修心’,也正是这两个字才惹出了这大半年的洞内修行。
“我记得当初在阁楼廊内,你说的是修心!”狂风起身踱步,摇头道:“我不知你是否是真的这般想,我也不敢妄自判断对或错,但重在你的回答更侧重于‘悟者脉’,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又如何!”大雄侧目问道。
“相对武者脉,悟者脉更为繁杂,道家的九重修为,每一重相对应一次劫数,这是不可避免的!”狂风背对着大雄,囔囔道:“通灵是猜疑,筑道是领悟,会道是生死离别,而你下一个门槛融神,要经历的便是生不如死的痛!”
一句话,犹如一记惊雷。
往日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从最初猜疑李盛的身份,到后面彻底接受现实,修炼了《三清化阳》中的吐纳功法,再到郑灵儿的死,整个过程仿佛都迎合了狂风的话语,林大雄的身子微微一抖,他万沒有想到对于这一切,还有教科书般的详解。
“其实快速聚敛灵气的方法有数十种,但我为你选的‘无极限’是其中最上乘的功法,而且正符合你当前的处境,加之剧痛,你会更快的摸到门槛,进阶到融神的修为!”狂风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悟者道,虽需历经劫数,才能有所修为,但相对武者道,免去了苦修折磨!”
话音刚刚落下,门外突然传來一阵敲门声,狂风走过去推开了房门,只见风铃稽首道:“师叔,药桶已备齐!”
林大雄搭眼一瞧,发现风铃身后还跟着两名杂役,二人合抱着一个巨大的木桶,看起來重量不轻。
“放在此处!”狂风随手向屋子的正中央一指,二人急忙快步跑了去,将木桶平稳落地时,大雄这才注意到二人已是累得急喘连连,汗如雨下。
狂风道人满意的点了下头,摆手道:“你且退下,取水來!”
“是,师叔!”风铃作揖时,诧异的看了眼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