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急匆匆走进骆志远的办公室,“领导,有几个事情需要您拿主意。”
骆志远不慌不忙地点上一根烟,“你说吧。”
“首先是停车的问题。领导,我估摸着明天来镇里的车辆会超过50辆,一下子这么多车拥挤进来,搞不好就要堵死。您看这样行不行,从明天早上8点开始,就安排人在路口疏导交通,来镇里的外地车辆一律禁入,或者绕行。而省市县里的车辆直接开到镇政府外边那片空场上,我让人正在画临时的停车位标志。”
骆志远沉吟了一下,摇摇头:“停车的位置要考虑好,上午不开会,只参观,我看为了参观方便,可以让到访车辆直接停在纪念碑外围,临时把场地简单平整一下,来客下了车直接去参观王家岔子起义旧址。对了,市民政局新立的纪念碑完工没有?”
赵寒笑着回答:“昨天就完工了。所以,明天上午的第一项活动就是由西夷和市委夏书记两人一起为纪念碑揭幕,搞一个小仪式。”
骆志远点点头:“嗯,揭幕仪式完后,直接去参观企业,安排步行就好。你在现场安排咱们的人沿途引导,原则上,车辆就保持在原地不要再活动了,咱们地方小,这么多车来回乱窜,非出问题不可。”
赵寒连连应是,却是小心翼翼地插话道:“领导,明天的纪念碑揭幕仪式,其实可以安排您也参与进去,您作为起义旧址所在地的领导,名正言顺呢。”
骆志远笑了,摇摇头:“明天这么多的领导到场,这么多的人盯着,我就不去出这个风头了,筹备工作做好之后,一切都交给市委宣传部的工作组来协调,让他们出面就好了。场上那么多的县处级以上干部,我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哪有资格上场哟。”
赵寒一怔,他没想到骆志远不遗余力甚至是费尽心机地组织这么一次大型活动,竟然不是为了个人露脸。如果是费建国,肯定会硬着头皮上,这种出头露脸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可骆志远偏偏甘愿隐在幕后。
“骆镇长的风格果然是与众不同,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赵寒心念电闪,见骆志远清澈的目光投射过来,赶紧收敛心神认真听着骆志远安排。
“市里和县里都分别准备了纪念品,我听说是本地产的真丝睡衣和县工艺陶瓷厂出产的一套工艺品。我估摸着,咱们镇里也不能一毛不拔,这样吧,你去联系镇上的酒厂,给所有来宾和媒体记者每人准备一坛原酒。”
骆志远的话音一落,赵寒刚想答应,突然又迟疑着陪着笑脸:“领导,这起码要一百多坛,酒厂恐怕很难有这么大的存货啊。”
骆志远挥挥手:“有。你去联系就好。”
赵寒闻言一凛,知道骆志远每做一个决策都是“有备而来”,不是临时拍脑袋,他能兼顾到这种极小的细节,足见他的强势风格和超乎寻常的掌控力。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考虑。”骆志远缓缓起身来:“这么多人来,嘉宾和领导的安全很重要,虽然市局和县局的人肯定要提前下来,但我们镇里也不能没有一点准备。你跟派出所的陈所长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安排一下,明天上午参观路线沿途的道路上,尽量保持秩序。老百姓肯定要涌出来看热闹,必须要以防万一。”
赵寒敬畏地连连点头,本是他来汇报工作,但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骆志远当面向他安排工作,骆志远考虑得远远比他周全,而一些细节问题也都涵盖在内。对于赵寒来说,这样的领导不仅仅是强势,还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很难糊弄。
“把握住三个原则。第一,尽量不扰民,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第二,不放鞭炮,不铺地毯,不搞清场静街那老一套;第三,不让学生听课、不让工厂停工,不影响镇里的基本工作运转。”骆志远的声音严肃起来,“把握住这三个原则,剩下的事情,你根据实际情况协调处理,有突发状况马上向县里和市里有关领导汇报。”
“县里找季军,这是朱书记指定的联系人,由季部长负责县里的整体协调;市里找薛部长,纪宁部长亲自下的指示。涉及哪一个部门,都由宣传部工作组出面。”
骆志远声音放缓,笑了笑:“也就是说,从明天上午开始,我们镇里就退居幕后,负责具体接待工作,市里县里的领导走上前台负责临场总调度。”
赵寒腰杆挺直:“我明白,请领导放心。”
骆志远走过去拍拍赵寒的肩膀:“老赵,这两天对你们办公室的工作是一次检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平稳推进明天的活动,那就是胜利。过后,我请办公室的同志吃饭,大家这两天辛苦了。”
赵寒凛然点头。
别看骆志远说的镇里要退居幕后,一切交给市里县里调度,但毕竟具体的工作都是镇里工作人员负责的,一旦出了岔子,赵寒这个具体办事的肯定要承担责任,他不敢有一丝怠慢。
而事实上,从昨天开始,他就精神紧张,压力极大,晚上都开始失眠。
吃了午饭,党政办副主任王倩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骆镇长,市里电话!”
骆志远正在跟季军敲定明天接待的具体事宜,比如座谈会上摆什么水果和什么档次的香烟,午餐上不上酒水,这些看上去小事一桩,但一般的工作人员还真做不了主。甚至是骆志远和季军都不敢擅自做主,要征求市里县里领导的意见。
骆志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