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仙客峰的仙客楼是千云宗用来待客的地方,一年前刚刚翻修,格局讲究,摆设古典,雅而不俗。
今天的仙客楼格外热闹,虽然客人只有一位,陪坐的却有四位千云长老,不仅有仙客峰长老牛闻州,连齐危水都在。
能让千云宗副宗主亲自作陪,可见此人地位显赫。
当常生抵达仙客楼的时候,早已有负责此楼的筑基执事恭候多时。
客人安排在仙客楼的三层,整个三层被清空,只摆着一张檀木大桌,桌上灵茶飘香,茶香在一楼都能闻得到。
常生走到第二层的时候,就听到楼上传来谈笑声。
“去年我在山门外养了头猪,今年生了一窝猪仔,有一天我去瞧的时候,发现老母猪不见了,等了好几天都没回来,也不知走丢了还是被人抓走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讲着古怪的故事,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份调侃。
“没了老母猪,那些猪崽子饿得哇哇直叫,又冷又怕,你们猜,后来我用的什么法子让猪崽子们不叫了。”
故事暗喻着千云宗,故事里的老母猪暗指着千云宗的太上长老,而猪崽子说的则是金丹长老与无数千云弟子。
这种故事不好笑,更不好猜,在座的千云长老都知道人家在指桑骂槐,偏偏没人能反驳。
人家毕竟说的是猪,又没指名道姓的说千云宗,于是三层楼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一众千云长老哑口无言。
“师叔到了!”仙客峰长老牛闻州一眼看到常生上来,急忙起身见礼。
“见过师叔。”齐危水等众人纷纷起身施礼,口称师叔。
常生走上来之后,先人位置的龙岩宗高手。
这人从外表看年纪不大,一张方脸,额头处有一缕白发,两眼炯炯有神,神采奕奕。
料定对方就是龙岩宗的高手范刀,常生又扫了眼在座的其他人。
除了齐危水与牛闻州,剩下的两位其中一个满面油光,满眼阿谀,不用问都知道这位一定是飞檐峰易宝阁的长老葛万材。
另一位千云长老是个瘦高的中年男子,脸很长,他见礼的时候能看到两颗大板牙。
虽然这人常生不认得,从那两颗少见的门牙能判断出此人应该是奇阵峰的长老徐文锦。
整个千云宗,只有奇阵峰的长老徐文锦的门牙最特别,堪称一道风景。
“恨天兄!快快上坐,等你半天了。”
范刀见常生到了,立刻拱手招呼,显得很是亲近,将常生让到自己身边的主位。
这种时候不能客气,常生点了点头,也没开口,脚步稳健的走到桌旁,大大方方的坐下,做足了一宗老祖的架势。
“不知范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常生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开场白。
“我们俩就不用客气了,客套话是说给外人的,你说是吧。”范刀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话里话外却锋芒暗藏。
“你不就是外人么。”常生瞥着对方,语气清淡。
“我怎么成外人了?我怎么能是外人!”
范刀满脸委屈,道:“别忘了我们可是岭北双煞,想当年我们双煞的事迹震动岭北!你要是忘了我给你提醒一遍,岭北三宗之一的青藤宗盗取青木之灵,天风宗强夺风魄,将神虎教的巅峰妖灵虎卫扒皮抽筋,还偷看人家圣女沐浴……”
范刀越说越来劲,说到偷看圣女的时候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在怀念当时的美景,其实他是下意识的捂住当年的伤处。
岭北三大宗门之一的神虎教,圣女的身份无比尊贵,偷看圣女的代价决然不小。
“行了!”常生眼角一跳,让对方闭嘴。
什么岭北双煞,两个江湖大盗还差不多,居然去偷看圣女沐浴,看来真正的斩天骄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范刀嘿嘿一笑,不在多说,抓起一把果子嚼得嘎嘣响。
没想到这个范刀居然知道自己这么多底细,常生觉得越发棘手,尤其岭北三大宗门,都给得罪个遍,以后遇到还不得被追杀。
“英雄出少年,师叔毕竟年纪不大,能有如此战绩说明师叔的天赋在南州无人能及。”牛闻州一记马屁,拍得不偏不倚。
“想当年我在年轻的时候,偷看的是邻家妇人,当时觉得新奇,如今想来实在落了下乘,还是师叔眼界高,不看则以,要看就看圣女。”满面油光的葛万材更是深谙溜须之道,不惜贬低自己来抬高长辈。
“师叔到了,可以开宴了。”齐危水对着侯在一旁的执事挥了挥手,对方立刻下去准备。
“太上长老的尸骨呢。”常生直奔正题,打算快刀乱麻。
他可不想在仙客楼吃喝,越是熟悉的人就容易看出自己的马脚,这个范刀看来和真正的斩天骄很熟,连偷看圣女都一起,应该不会是巧合。
“送尸骨的明天才能到,我这不是先来一步,打算给你个惊喜嘛。”
范刀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重复着之前的谜题,道:“恨天兄有所不知,去年呐,我在山门外养了头猪,后来老母猪走丢了,你猜我用了什么法子让猪崽子们都不叫了。”
说完范刀很是得意,这个指桑骂槐的说法是他在路上想到的,正好来嘲笑千云宗。
其实答案也简单,将那些猪崽子挪到另一处猪圈,找来新的母猪喂养不就行了,而这份答案也在暗指着千云宗的处境。
没有了太上长老那种元婴强者坐镇,千云宗的势力早已大不如前,与其逐渐败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