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刀惊讶的模样显得十分震惊,满脸诧异,不似作假。
发现对方如此模样,常生觉得有些不解,难道赫连穆勾结草原圣殿的事范刀当真不知情?
“老贼宏飞!还以为他告诉我的内应是他的手下,原来他投靠了西圣殿,这是拿着整个龙岩宗入伙啊,老不死的东西……”
范刀将大手捏得嘎吱吱作响,愤愤道:“宏飞曾经跟我提过,千云宗的赫连穆是他的心腹,当时我还很奇怪,连千云宗的大长老都能收至麾下,得许出多少好处,原来他们都是草原一边的,看来七国联盟早已分崩离析,岭南不知有多少门派被西圣殿侵蚀。”
范刀说完沉默了下来,望着天边的夜幕居然皱眉沉思。
常生:“龙岩宗攀附西圣殿,你很意外?”
范刀:“认贼作父,能不意外么,圣殿修士与岭南七国是仇家,互相征战多年。”
常生:“多个靠山岂不是正好,你们龙岩宗今后不用怕覆灭了。”
范刀:“靠山?呵,龙岩宗已经没了,宏飞老贼想必在重伤之后遭遇了西圣的威胁,为了保命献出宗门,归附了西圣殿,龙岩宗已经不叫岭南宗门,而是圣殿分支。”
常生:“那不是正好,大树底下好乘凉。”
范刀:“我不稀罕!老子堂堂岭南修士,他们圣殿算个老几?想要号令我,没门!我刀爷可是有骨气的。”
常生:“没看出来。”
范刀很泄气,他发现常生对他依旧防备,而且并不信任。
“故土难离,我是龙岩人,不是草原人。”范刀长叹一声,将手里始终把玩的几根荒草从高空扔了下去。
望着飘零的草屑,范刀沉默了下来,这位岭南的刀爷居然有几分萧瑟。
也曾心狠手辣,也曾一代枭雄,范刀这一生其实并不平坦,几番起落,经历了多少坎坷艰难才成就了龙岩金丹第一人的名号。
比起曾经的斩天骄,范刀的修炼生涯要艰苦了太多。
“你有过童年吗,你是斩天骄,你的童年是在宗门长辈的呵护下快速的成长,而我不同,我的童年里有腥风血雨。”
范刀好像乏累了,躺在沙船上,将两只脚探出船外,双手抱在脑后。
“范家是龙岩宗边界一处大镇上的豪门,当时的家主官居镇北将军,为龙岩国驻守北疆,儿时真好,无忧无虑,我可是范家的少爷,身边的丫鬟就有十几个,衣来伸手,说一不二。”
“我没什么大志,就想做凡世间的少爷公子,声色犬马,富贵一生,我娘说了,我是个富贵命,就该一辈子享受,我也这么认为,我爹是镇北大将军,龙岩国之内的那些世家少爷,谁敢惹我?”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那一年草原来犯,大战连年,铜墙铁壁的将军府居然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修真者,哈修真者!我十岁那年终于见识到了何为修真者,他们杀人如草芥,抬手风雷!”
“都死了……整个镇子上的人全都死了,我被娘藏进地窖,在黑暗里不声不吭的躲了三天,当我爬出来的时候,周围是尸横遍野……”
仰头的范刀嘴角在笑,可那笑容看起来更多的是无奈与愤怒。
“草原圣殿,蛮夷大军,一世血债……果然回忆这种东西要不得,剔除掉最好,否则容易撼动心神,影响修为。”
范刀闭着眼睛说话,语气变得平淡,好像对那灭族之仇不曾在乎。
然而常生却能感知到范刀的眼皮下有一层水雾在泛起又蒸干,泛起又蒸干……
“看来他没说谎,他并不知道赫连穆是圣殿的人。”常生在心里暗道,他始终在观察范刀,分析对方所言的真假。
其他的无法保证,倒是与草原圣殿有灭族之恨这件事,应该不会作假,否则也用不着以灵力蒸干泪痕。
没想到范刀居然与草原圣殿有着如此深仇,常生倒是同情起对方几分,不过同情归同情,防备还得继续防备。
常生:“那块青布从何而来。”
范刀:“什么青布?储物袋里那块?捡的呗。”
常生:“何处捡的,还有没有。”
范刀:“不知道还有没有了,就在那捡的,草原废墟。”
说着范刀一指远处,能看到在夜幕里的草原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景观。
黑夜笼罩的大地上,接二连三的浮现出星火,那些星火高低起伏,好像镶嵌在草原里的星辰,在夜晚看去很是美丽。
美丽的景致,通常都带着绝险,大地逐渐现出了开裂的豁口,里面烈焰升腾,仿佛地底藏着巨大的火炉,即便隔着极远,都能感觉到热浪扑面!
“圣殿废墟,原来这里就是草原中的绝险之地。”常生的目光里现出深深的忌惮。
尽管看不到全貌,但燃烧着星火的地带绝对是南州首屈一指的险地,连钟无隐那等元婴老怪都能陨落其中。
“废墟里一定藏着好东西,否则七个元婴老怪也不会联手去冒险,就是不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得手。”
范刀望着远处的地火区域,眯着眼睛说道:“我在刚刚结成金丹的时候就来过草原,认为当年的修为能替家人报仇雪恨,结果只杀掉一个同阶的圣殿金丹,就被更多人围杀逃亡,慌不择路之下逃进了草原废墟,这才甩掉追兵,当时差点死在这里,好不容易才走出废墟,那块青布就是当年在废墟里所得。”
范刀对草原废墟的忌惮,比常生还深,因为他亲身经历过那种被烈焰包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