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百里蔷气得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死过去。她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放下最后的自尊,深吸一口气问道:“澜,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跟我回家。”百里蔷低声下气地恳求着,眼泪不争气地直往下坠。
“跟你回家?”拓跋澜嗤笑一声,望着远处飞翔着的大雕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如果你能一箭三雕的话,我便二话不说与你一起回去。”
拓跋澜话音一落,周围嘲笑声顿时四起。
谁都知道,两点决定一条直线,一支羽箭射过去,如果刚巧在一条直线上,那么最多也就一箭双雕,这一箭三雕要怎么射?难道还让羽箭自己会转弯不成?
现场的男男女女,特别是那些自恃聪明之人,均笑得前俯后仰的,仿佛不这般狂笑,便无法展现自己的聪明能干。
当然,林子多了,什么鸟儿都有。嘲笑他人,是大部分人的恶趣味,但也有不喜欢这种恶趣味的,例如雪瀚阳和拓跋阙。
这么重大的事情,身为的第一把手和第二把手,雪瀚阳和拓跋阙自然责无旁贷,积极参与。只是,在外人眼中,雪瀚阳才是的当家老板,而拓跋阙,只不过是来与民亲近的罢了。之所以认为拓跋阙是与民亲近而不是好女色,那是因为,拓跋阙从没正眼瞧过任何女子,每次到,也都是跟雪大老板在雅间下棋。曾经有个女子自恃貌美,妄想勾引阙太子,连阙太子的手指都没碰到,便被阙太子的冰魄神掌击得差点断了气。所以,虽然拓跋阙经常出入,但天启的百姓却一致认为,他们的太子殿下,纯粹就是为了来找雪瀚阳下棋的,毕竟,要找个能跟太子殿下下围棋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身为对外宣称的一把手,雪瀚阳自然也是坐在贵宾席上的。今日的他,身穿一袭湖蓝色的锦袍,墨发用金冠高高束起,显得英姿飒飒俊逸不凡,白玉般的肌肤在湖蓝色锦袍的映衬下,更显得莹白剔透。一双雪眸若有所思地望着百里蔷。原本,他从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只是这位百里蔷,是上官晴比较在意的一个人,看着他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他不能坐视不管。
“澜,一箭三雕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不如改为一箭双雕吧,你看可好?”雪瀚阳的声音淡淡的,可听到其他的耳中,却是如一阵闷雷响起。
拓跋阙身穿一袭紫色裘绒袍子,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用一根紫色裘绒带子随意扎了一下,耳鬓处飘逸着几缕长长的墨发,在北风的吹拂下,肆意翻卷着,给人一种纤尘不染翩然若仙的感觉。
当他听到雪瀚阳的话后,忍不住“咦”了一声,他没想到瀚阳竟然会管这档子的事情,忍不住多看了雪瀚阳一眼。
雪瀚阳被他看得俊脸晕红,连忙别开清眸,一脸无辜地望向拓跋澜。
“瀚阳,不是我这个做兄弟的不给你面子,只是,一箭双雕,对于百里蔷这种将门之后来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既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不能拿出来当作条件谈了。既然是条件,总得拿出点吸人眼球的噱头来,百里蔷,你说对吗?”奈何拓跋澜仿佛跟百里蔷耗上了,就是不为所动,摆明了想要借此教训百里蔷。
贵宾席上,顿时一片安静,北风呼啸,给人一阵萧索的感觉,只有台上动听的歌声一直不断地吟唱着,更衬得百里蔷无比落寞。
“好,一言为定,拿弓箭来。”百里蔷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如果她今天失败了,那最多被世人嘲笑一番罢了,可若是她成功了,那她便可以带澜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拓跋澜闻言一楞,他没想到百里蔷既然会同意这么苛刻的条件,这摆明了是要她出丑,可她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便答应了,一股烦躁涌上心头,拓跋澜懒得去深究,吩咐手下拿来弓箭,赌气般地扔给了百里蔷。
百里蔷手持弓箭,微微发抖,成败在此一举,心中有个声音嘶吼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然而,理智却在提醒着她,一箭三雕,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大雕在飞翔的时候,相互之间间隔会比较大,即使箭会转弯,要想拉出能射杀三只大雕力量的箭,那也根本是痴人说梦。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需要是不仅仅是勇气,更需要一份傻气与执着,刚巧,百里蔷都具备了。
百里蔷拉了个满弓,水眸凝望着大雕飞翔的位置,心中默默祈祷着:大雕啊,求求你们扎堆吧,只有那样,我才能将你们射杀啊。汗,看来这个百里蔷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样的祈祷也好意思在心中默念,人家大雕脑中风了才会满足你的祈祷。
百里蔷祈祷了半天,大雕还是各顾各地在空中翱翔着,压根儿就没有扎堆的迹象。百里蔷咬咬牙,不扎堆就不扎堆吧,豁出去了,不能一箭三雕至少也要一箭双雕,不能输得太难看了。
百里蔷咬紧银牙,用尽全力,倏地一声,羽箭破空而出,冲向冰冷的天际。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彻云霄,连搔头弄姿扬声吟唱着的月如梦都停止了歌唱,虽然知道一箭三雕绝不可能,但是,她的心,在那一支羽箭射出的那一刻,竟没来由地一阵慌乱,一双风情万种的勾魂眼眸,像在场所有人一样,直勾勾地望着那一支破空而出的羽箭。
百里蔷不愧为将门之后,羽箭破空而出,射中低空飞翔着的一只大雕,箭头穿透大雕的身体,势如破竹,竟然将不远处的另一只大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