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这次易水没有回青云帮,而是待在了烟雨城。桃挚知道后以为易水是在意上次自己介绍给他红花一事,便自己掏钱命人在隔壁村子寻了几家大规模种植红花的家户,将红花尽数买光。
桃夭失踪迟迟未归,桃挚和温虞哪里有过年心情,象征性的随意装饰了桃府,便闭门不见客,退掉了今年所有前来拜访他的晚辈以及亲朋好友,命人专心寻桃夭。
被拒之门外的这些人也晓得桃夭失踪现在生死不明,桃挚心情不佳。理解的没有多问,只让人将礼品盛上。
半夜将至,烟雨城下了大雪,鹅毛大雪落地成水,在空里又密又弄,不过一会儿便压歪了轻瘦枝头,存了半块的雪块顺着枝头落地上,成了白茫茫一片。
骤然冷了很多,许多人家不到傍晚便吃了晚膳关门吹风入睡,唯有桃府依旧灯火通明。
烛火摇曳成影,明了一方余晖。
暗卫进了桃挚书房,默默站在一边儿。
方才他们两个已经将这几日调查说的蛛丝马迹告诉了桃挚,桃挚听后先是沉默一会儿,接着便道:“痕迹被抹去?”
暗卫点点头:“是的老爷。小姐顺着沿岸流向下方,按理说留下的痕迹应该数不尽数才对,可属下调查两天,发现每每有了一点蛛丝马迹,痕迹便被人除掉了,压根没有规律可寻。”
桃挚又是一阵无语,“好,我知道了。这事先不要告诉夫人,等会夫人若是问你可有消息,便说有了。”
“知道了老爷。”暗卫迟疑一会儿:“老爷,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沿途属下见到了常笑客的人。”
桃挚一怔:“当真没有看错?”
暗卫道:“属下这点还是肯定的。那人虽然穿着朴素,里里外外刻意收敛了自己身上杀气。常笑客的人常年喜佩戴弯月刀,那个虽然身上没佩戴,却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况且多年杀手,这些人身上再怎么伪装,和寻常人在一块儿,总有不同。”
“常笑客已经很久未在江湖上行走了,怎么会突然出现。”桃挚凝凝眉:“是在哪里看到的?”
“古铜镇附近。”
次日一大早,桃锦便从外面赶回,这几日他便去了西街,买通了几个常年贩卖人口的渡人,依着当日长幕说的信息调查那日刘兰山庄他们路上遭到刺杀一事。桃挚寻找桃夭,动用了府里一直隐藏的暗卫,他去调查那日刘兰山庄刺杀一事安心不少。
府里气氛有些凝重,桃锦回到府里脸色颇为不好看。看了眼守门人,问道:“管家呢?”
守门人诺诺道:“回少爷的话,管家在厨房里准备午膳。”
“让人把他给我带到大厅,就说有事找他。”桃锦眼底冷意渐深。
将自己这两日调查出的事情告诉桃挚和温虞后,三人便坐在大厅等着岚正到来。
过了片刻,岚正马不停蹄赶来了,轻轻推开门,行了礼:“老爷,夫人,少爷。”便在一旁站着。
他不由得多看了桃挚两眼,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不由得心里微微咯噔两下,那股不安越发明显。
若是平常,桃锦觉不对命人叫他。
过了会儿,桃挚开口道:“岚正,你在桃府待了多少年了?”
“回老爷的话,有二十年了。”
细细算着自桃挚隐退江湖,建立桃家干着药材生意,岚正便在府里呆着了。
“二十年,可不短了啊。”桃挚喝了口茶,眸光徒然一变:“既为我桃家效命二十多年,又是什么让你将多年情意弃之不顾,残害我儿。”
岚正似乎被桃挚的话吓的很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老爷,老爷这是在说什么,岚正怎么会残害少爷。”
桃挚冷笑,伸手将桌子上的一叠字纸页扔在岚正跟前:“没有证据的话,我从不会说。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岚正,我是信你为人,才将府里大大小小事情全部交给你处理,可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若非这次事出有因,桃锦路上碰到不留客的人偷袭前去调。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最后雇佣不留客的杀手者竟是岚正,起初他也是不信的,可条条框框,近乎铁证如山的证据压的他不可不信。他的管家这些年背着他,利用自是桃家管家名讳,欺男霸女,残害百姓,作恶滔天。
纸信上字字清楚,没人比岚正更清楚这张纸是什么,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他的脸色近乎苍白,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桃挚依旧冷笑道:“上次在后院你被老伯看到想打夭夭,当时被你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现在想想,你哪里是想打夭夭,你是想杀了她。丧心病狂的蠢货。”
不留客的人虽武功平平,却也因为不入流,尽干些下三滥,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事出名。下毒,偷袭,设陷阱的事干了不知多少。江湖上有多少英雄侠客死于这帮人手里。一想到刘兰山庄若非桃夭有陌笙保护,事先准备毒药保命,可能他再见到宝贝女儿儿子便是一具冰冷冷尸体,他心里便一阵发怵。
“老爷,跟这种人动怒简直不值得,你且消消气。”温虞温和劝着,对桃锦说:“这事可是清楚了,等会余下的你自己拿主意便行。这等腌臜东西着实见不得。”
桃锦应下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岚正眼底越发冷。
“老爷,老爷你想相信我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