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瞬，重楼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有痕表情的变化，捕捉到了她的失落，心疼从心底蔓延开来，让他生出几分犹豫。
可是一转眼，看到有痕暗中在自己身上下的毒，重楼心底又释然了，这丫头，就算灵力低微又如何，她不会轻易吃亏。
当然，这场戏，他还得演下去，否则，如何赢得和她并肩的机会？
“难道你以为我是冲你的纯阴之体而来？”重楼抱着双臂，唇角泛起一丝冷嘲，“我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至于如此卑劣。若我说，我可以帮你封印阴气，你信吗？”
他眸子中的幽沉让有痕一滞。
“我义妹的阴气也重于普通女子，被人抓去做了鼎器，得了失魂症。”提到义妹，重楼的语气温软了不少，“将她解救回家后，义父请教高人，寻得法子，封印了她身上的阴气。我也学了封印之术。”
有痕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
“你若愿意，我可以为你一试。”重楼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有痕的错觉，“但你得为我炼丹，并带我去大漠熟悉地形。”
交换条件说的很清楚，半点不掩饰他的目的。
半响，有痕点头，“你若能帮我封印，我就为你炼丹。”
说着，有痕走入里间，经过重楼身边时，暗中将下在他身上的毒解了一半。
很快，她又走了出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阴气。
“平素我用银针封了几处大穴，能让阴气外泄变少，却不能彻底封印。”有痕没有隐瞒，“请你即刻一试，否则，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嗯。”重楼点点头。
下一秒，他双手在胸前结了个法印，向前一推，那法印径直落向有痕的腹部，有痕周身四溢的阴气当即被封印了。
整个过程很快，与创世之神设置禁制的方式完全不同，有痕垂首看看腹部，又看看重楼，的确没有任何熟悉的气息出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多谢。”她对重楼拱拱手。
“不必客气。”重楼摆摆手，“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有痕拿出一个小铜炉，与她从前炼丹的小铜鼎有着天壤之别，为隐瞒身份，她做的滴水不漏。
“且慢！”重楼阻止她。
有痕手下一顿。
“你的手臂一看就受过伤，还没完全恢复，势必会影响炼丹的效果。”重楼睨着有痕的手臂，“我可不想花钱买一堆残次品。”
有痕微怔，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这是第一次有人直言，担心她炼丹的效果。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嘶哑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若练出的丹药没有二品，你可以不要，我不会让你白花银子。”
“银子是小事，你这样子每日能炼几炉丹？既然要长期合作，我当然得确保自己拿到想要的丹药。”重楼抬手抓住有痕手臂，压根没征求她的意见，只霸道地说了一句，“可能有点痛，你忍着。”
“这……”有痕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重楼手下一紧，一股灵力夹杂着内力进入有痕的手臂，修复她尚未复原的肱骨。
有痕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