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月汐凝着他。
“就是那有痕，属下和鬼白一样，也闻不出她魂体的气息。”
说不好什么原因，鬼刺隐隐觉得月汐对有痕的态度有些晦涩，但他素来忠心，必须直言，“这有痕处处透着古怪，属下担心她会对您不利，您定要多加提防。君上不妨提她的魂魄查个究竟！”
月汐不语。
他不是没想过提出有痕的魂魄来查看，但这样做多少会伤及她的魂体，她如今有伤在身，他有些不忍。
明知她可疑，他还不忍心，月汐只当是自己心存愧疚，毕竟是他伤了她。
有痕坠崖前那漠然的一眼和冷漠的话语，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月汐心里。
……
夜里，有痕睡得并不踏实。
迷迷糊糊中，耳畔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有痕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有痕侧耳一听，那声音像是从隔壁房间发出来的。她抓起外衣披在身上，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隔壁房间亮着灯，听见有痕的声音，愁生给她开了门。
“怎么回事？”见愁生眉头紧锁，有痕直觉问题严重。
“阿青又被噩梦魇住了。”愁生唯恐吵醒空青，声音很低，“有一次我冒然惊醒她，害得她差点走火入魔，所以我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捱过去。”
“梦魇？”有痕蹙了眉，走上前去，却见床榻边打着地铺，被子凌乱，显然愁生之前是睡在地上。
床榻上，空青躺在那里，像是沉入了某个梦境难以自拔。她浑身虚汗，面色苍白，双手一直捂着腹部，看起来很是痛苦。
有痕轻轻在床沿边坐下，慢慢伸出手指，搭在空青的手腕上。
“痛，好痛……”空青嘴里喃喃自语，头上虚汗越来越多。
有痕凝着她，放开她的手腕，抬手在她腹部上放了一会儿，又将手指搭在她额头上，那汗又多又凉。
“孩子，我的孩子，还给我！”空青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但身子却像被点了穴，半点不动。
有痕想了想，轻轻拨开她的眼皮，只见她的眼珠一片青色，正中有一道暗红色的竖线。
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碰她，空青摇了摇头，语速更为急促，“快跑呀！他们来了……”
有痕将手缩回来，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愁生心里一紧，顾不得空青，也跟着走出了房门，“有痕，阿青她这梦魇到底是怎么回事？”
“愁生，你和空青？”有痕走到窗下，转过身来，月光下，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她看上去格外瘦小，但眸光却很犀利。
“有痕姑娘，阿青和我清清白白。”愁生看着有痕，一脸郑重，“我和阿青打小就是孤儿，都不知道爹娘是谁，似乎从记事开始，我们就在一起讨饭，一起到处流浪，一起长大。虽然我们互许终身，但始终恪守男女大防，我发誓要等阿青及笄之后，再明媒正娶。我和阿青，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我信你。”有痕摆摆手，“可空青这病是怎么落下的？”
愁生刚要说什么，天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抬头一看，整个夜空都变成了暗红色，一个巨大的火球正朝着这个方向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