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在想,若我当年不是那么年轻气盛,对你多一些信任,早些找到你,解开心结就好了。因为,和你相守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珍贵。而我,白白错过了那么多年。”
“我是想说,我很后悔。”有痕笑了笑,“那些年,我心中只装着仇恨,想着为父母复仇,想着要查出幕后黑手,想着要远离‘变心’的你,其实,我过得并不快乐。”
月汐闻言,脑子里也跳出了过去的种种场景。
的确,那时的有痕虽然也很优秀,也让人过目不忘,但她整个人都太冷,而且,对人天然有一种戒备心。
那时的有痕,尽管偶遇了重生和空青这两个难得的朋友,就算有秦华、凌泉等人的倾心相待,她也并不开心,因为,面对过去,面对仇恨,她从未释怀。
“人生苦短。就算是神仙,生命也有尽头,也有羽化之日。”有痕还在继续,“若是一心只想着报仇,真是白白蹉跎了岁月,沧桑了人心。”
“所以?”月汐当然知道,她的话还没完。
“所以,你说太傅是不是傻?”有痕抬眸看着月汐,“你和他又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他为何要盯着你不放,处心积虑地想要害你?从若兰界追到三界,从前世追到今生,他累不累?花这么多时间这么多心思在寻仇上,就算真的报了仇,他就快乐了?回首再看这数千年的光阴,他会不会也感到后悔?”
月汐笑了,低头吻吻有痕的眉眼,“这些话,你真该对他说。”
“说了又如何?”有痕叹了一声,“他一定有了心魔,才会如此执着。他恨不得将你至置于死地而后快,自然也恨不得我死,又如何会听我这番肺腑之言呢?”
“永远不要和疯子谈什么道理。因为,他们的思维与我们不同。”月汐伸手将有痕揽在怀里,“如果创世之神的分析是对的,太傅一定是带着仇恨复生或是转世的,他进京展露头角,被皇祖父选为太傅,这一切都是他预谋中早就算计好的。我和他是没有深仇大恨,但或许他从前与我的哪位祖上有仇,恨意滔天,早已将他变得扭曲,哪里还会顾及无辜的人。”
“我也没奢望要和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讲道理。我只是很遗憾。”有痕说着,眸光再次投向面前波光粼粼的蓝湖,声音里莫名有了一丝哀怨,“我们好不容易才得以相守,才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为什么每次都有人要来破坏我们的岁月静好?”
“小笨蛋。”月汐笑着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虽然我们也会有羽化的那一天,但若是数千年都这般度过,似乎也太平淡了。所以,天道隔三岔五送点异类给我们,让我们打打怪、练练手,是免得我们的日子太过无趣。”
“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都是云淡风轻。”有痕也笑了。
“其实,如果太傅要对付的不是我,你也一样。”月汐的声音里蕴着化不开的情愫,“你呀,是太在意我,才会生出这么多感叹。”
有痕勾勾唇角,没有说话。
她很清楚,月汐说的是对的。
“放心,不管他如何设计,我都不会败给他。”月汐低头吻住有痕的唇瓣,在她唇边低语。
他刚要加深这个吻,腰间的传音符亮了。
“是秦华。”月汐一看那淡蓝色的光,当即放开有痕,接通了传音符。
那边很安静,听得出,秦华是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悄悄与月汐联系。
“月汐神尊,您吩咐的事情,在下已经查过了。”秦华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有些丧,“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初参与雕刻的二十个工匠,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月汐的眸子一深。
有痕也是一滞。
“在下派人打听过,他们有的是病死的,有的则是出了意外,总之,这几年下来,竟没有一个幸存者。”秦华继续禀报,“对于他们的死,这些工匠的家里人,倒也都不觉得可疑。”
“你说说看,他们都是怎么死的。”月汐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有一个是年纪大了,寿终正寝。有一个是被人请去府上雕刻,夜里喝多了掉进湖里淹死了。有一个死于感染风寒。有一个是出门遇到了劫匪,死在匪徒手中。有一个是替寺庙雕刻大佛像,从高处坠落摔死的……”秦华不慌不忙将那二十个人的结局说了一遍。
末了,月汐掐断传音符,看向有痕,“你怎么看?”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不过几年时间,当初参与雕刻的二十个人便都没了。”有痕抿了抿唇瓣,“虽说他们死亡的方式各不相同,但这也太巧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说明有人不想让他们活着,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月汐当然赞同有痕的观点,“那个玉雕从开始雕刻,就已经有问题了。”
“你怀疑,太傅的神魂就藏在玉雕里?”有痕蹙了下眉,“可是,以他的本事,要想瞒过那些工匠简直易如反掌,有什么必要让他们知道,事后再来杀人灭口呢?”
“想必他也是这么想的,却因为太过自信,无意中泄露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会杀人灭口。”
月汐话音刚落,有痕便提议,“那我们去冥界吧,看看那些工匠死后是不是都已进入往生,若是还有人没来得及重入轮回,读取他们魂体的记忆便可知道原委。”
“小笨蛋。”月汐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你忘了?魂魄一进冥界,就会喝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