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戚天璞隐约觉得莫清朗知道些什么，或者他全部都知道，关于她是养女，关于奕荣，关于那些她暂时还不希望见光的秘密。
她靠着墙，看着莫清朗消失的转角，忽然觉得疲惫不堪。
戚天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但是眼睛里没有任何眼泪。她答应过自己，不在有光的地方哭泣，眼泪，只在夜里流。
莫清朗，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同你说这件事吗？
因为这件事让我觉得自己不干净，让我觉得自己有错。
曾经一度她也在想，那些被玷污了的女子为何会认为自己有错而羞于面对世人？明明错在施暴者，而非自己。
当她面对自己的身份时，起初她愤慨、仇恨，但是很快就被悲伤和自卑的潮水所包围。她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和说出这些事，尤其是对莫清朗。
而莫清朗在转弯之后并没有继续上楼，而是悄无声息地蹲下身，将自己藏在背光的阴影中，偷偷注视着楼下的那个女孩。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从爸妈的议论里，从邻居的闲聊里，从苏雪蕊遮遮掩掩的解释中，还有这个夏天的月光码头，他几乎猜到了一切。
他难过地看着那个瘦瘦的、倔强的女孩，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睛里偷偷溜出，泄露了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