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多虑了。娘娘有什么可瞒着您的。”
西门玄风别具深意的看了紫萝一眼:“你不就是个例子?”
紫萝的脸皮果然够厚,被如此说,也毫不心虚,仍然恭敬的说道:“那是之前嘛,现下,相信一会儿殿下见到娘娘会很有收获的。”
西门玄风不置可否。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院内的主屋前。屋子门窗紧闭,隐约还能听见里头的咳嗽声。
紫萝在再度福了福身子,侧身,替西门玄风打开了房门。西门玄风急不耐可的走了进去。
身后“吱呀”一声,是门关闭的声音。紫萝并没有跟进来。随着那道门缝的关闭,屋外有限的光亮也给拒在了外面,昏暗的屋子里,越发显得憋闷和阴沉。
屋外的天阴沉沉的,早上起就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到了这会儿,外面的天空愈加昏暗,不知何时,鹅毛大雪已经漫天飞舞,遮天蔽日的雪花,连光线似乎都能阻挡。
屋内并没有点上烛火,适应了视线后,西门玄风才看到母亲还是虚弱的躺在床上,床边有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侍女伺候着。
“怎么不点灯?也不烧火盆子?”西门玄风边往床边走边问。
“这个月份例的灯油、蜡烛和煤炭都没有人去领,也不会有人主动送。虽然我们能弄到,但是娘娘不允,说是怕被人抓到把柄。就只能这样了。”那个侍女乖巧的回答西门玄风的问话。
袁婕妤伸出枯瘦的手,朝着儿子比划,边咳嗽,边说:“风儿,咳咳,你回来了?”
“孩儿回来了,让母亲受苦了。”不论心里有多少的疑问,看到这样的母亲,总是会忍不住先关心起其他来的。
几步来到床前,西门玄风任由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冰冷的表情,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化解。只见他道:“母亲这段时间,受委屈了。都是儿子无能。”
袁婕妤热切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深切道:“无妨,咳咳,母亲不碍事。风儿的事情,咳咳,可办妥了?母亲就知道,咳咳,风儿从不会让我失望。”
那个小婢女看到母子说话,识相的悄悄退了出去。屋内就剩下母子二人。
西门玄风的手紧了紧。两个多月的追杀,险死还生的回朝。母亲见他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安好,不是问他当初那致命的伤势可有大碍。而是问他事情办妥了没有。
他不相信母亲一无所知,毕竟,紫萝从头到尾都跟在自己身边。这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她必定有所耳闻。可是,是不在乎吗?
就在自己担心她的身体,担心她这段时间被人为难,过的好不好的时候。身为母亲的女人,一点都没有关怀自己儿子的意思。
他在心底苦笑。这么多年了,他还在奢望什么?这个女人,这个身为自己生母的女人。表面上看似,好像对自己颇多关切。实际上,也是个冷心冷情,自私自利的人。
刚刚进来看到缠绵在病榻的母亲时候,那不自觉涌动的柔情,再度被无情的淹没。刚刚柔软了一丝的心,也在度被层层坚冰包裹。
他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平静的陈述道:“一切顺利。跟那边已经重新沟通了合作事宜,没有让西门玄翊从中作梗得逞。麒麟之女也在母亲派人协助下,带回飂城。父皇很是高兴。”
“那就好。”袁婕妤欣慰的笑着,又“咳咳”不止。
不过,这一次,儿子倒是在没关心过她一句,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她咳完。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她蹙了下眉,压下喉间的麻痒,轻抬左手,掩了下口,才徐徐问道:“风儿,可是有话想要问为娘的?”
“我以为,母亲会主动跟儿子解释些什么。”木着一张脸的男子,情绪不待起伏的陈述。
“也是,是时候该告诉你了。”袁婕妤舒展了眉头,缓声道。
西门玄风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母亲当年是如何进宫的,想来你也知道一些。”
“是,母亲曾经说过。”西门玄风不解为何又扯到当年之事,但是仍然回答道。
“其实,母亲并未对你说实话。”袁婕妤一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西门玄风心内惊愕不止。
“事实是什么?”他茫然的发问。
“呵呵呵呵。”突然,袁婕妤低低失笑起来,笑的阴森而诡异,笑的本来就虚弱的身子,愈发疲累,趴到床边低咳不止。
西门玄风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突然,咳嗽声戛然而止,消失的毫无预兆。原本虚弱的人突然像是恢复了力气一般,一把甩开拉着西门玄风的手,好似那手是什么脏东西,碰都不想要碰。
西门玄风正惊诧的想要发问。还不待他问出声音。面前的母亲毫无预警的抬起了头,嘴角挂着邪肆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这人是谁?这种表情,绝不是母亲应该有的。他从未在母亲脸上看到过!
西门玄风胆寒,突变来的太迅速,迅速的让他反应不及。他突然站起身来,一个大步,退离了床边。盯着这个与母亲一模一样的,却又感觉完全不一样的女人,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咦?本来还想在装一下,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么?真是没有意思啊。”与袁婕妤截然不同的男声从那张熟悉的女人嘴里发出,怎么看怎么怪异。
“是你!”这熟悉的声音,让西门玄风反应过来,却又更加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