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贵妃的话,表面上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是字字诛心。
燕淑妃又不是真的傻,不过是个性有些张狂罢了。听了这话,当即脸色就冷凝了几分,看着身边粉黛的眼神透着刺骨的寒意。
如今看来,这粉黛是有几分不对劲。之前撺掇着她和欣贵妃为敌,现在自己也只是刚刚听出的不对劲来,她上赶着做什么?而且,欣贵妃说的不错,她的话里,不自觉的透露出了对皇后的维护。
自己和皇后是什么关系,这后宫里有人不知道么?身为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却维护自己的敌人?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是这段时间皇后气焰太盛,这丫头觉得自己要失势了,转了风向?或是,这一开始就是那边埋的一颗棋子?燕淑妃越想越心惊,手心里冷汗都要出来了。
粉黛简直都要吓傻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不住的求饶,不外乎是绝对没有外心,她说的那些都是无意的之类。
要是换了平时,估计燕淑妃也不会放在心上,一求饶也就过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在欣贵妃状似无意的好心提点下,她的心都揪起来了,怀疑既生,哪是那么好灭的。
冷眼瞅了不住磕头的粉黛半晌,也不知道跟之前的什么事情产生了联想,那脸色越来越难看。猛然就吩咐道:“来人啊,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送到罪奴所去。”
话音刚落,就有小太监进来拉人,粉黛自然是死活不肯走。场面怎一个混乱可言。
看着脸色铁青的燕淑妃,欣贵妃却拿帕子掩了掩嘴,才道:“妹妹切莫动怒,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是要尽早处理的。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多说一句不该说的,冒冒失失处理了容易,但万一惊动了她背后的人,可是于妹妹而言没有好处。”
这么明显的提点,在这后宫之中,不是关系密切,甚少有人会说,更何况一贯淡然处世的欣贵妃了。
听了这话,燕淑妃足足注视了欣贵妃好几秒,才挥手道:“先将粉黛关起来,容后发落。”没一会,太监和粉黛出去了,殿内恢复了平静。
说了那一句话之后,欣贵妃再没开过口,泰然的喝着茶,对于燕淑妃对她非比寻常的注目,视而不见。燕淑妃呢,看着欣贵妃的眼神越发深沉。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子,燕淑妃终于败下阵来,挑眉问道:“贵妃姐姐今日真是让妹妹刮目相看。只是,姐姐如此提点妹妹,就不怕得罪了人吗?”
欣贵妃听了,淡淡一笑,从容的将茶杯搁在桌上,才道:“你我同为后宫四妃,本就应该和睦相处,何况是现在陛下缠绵病榻之时,更应该精诚团结,共济风雨不是。”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燕淑妃的眼底划过一抹亮光,笑着颔首道:“不错,还是姐姐看的长远。我们自然该放弃前嫌,姐妹间,哪有那么多嫌隙。”
这一刻,欣贵妃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不论怎样,燕淑妃这是同意和自己站在一个阵营了。不枉费她有意无意的提醒她皇后如今势大,而她们这些弱势群体必须抱团取暖。燕淑妃果然接了这根橄榄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只见欣贵妃转头吩咐林初语道:“把我带来的那套红珊瑚坠流珠头面端上来。”
林初语小心捧着托盘立在欣贵妃身侧。欣贵妃笑着对淑妃道:“我知道妹妹喜欢艳丽的东西,我得了一套红珊瑚的头面,甚为华美,只不过那颜色太过艳丽,我素净惯了,不敢带,怕平白的糟蹋了东西。思来想去,也就妹妹艳冠群芳的姿容,才能压得住那明晃晃的红。”说着,素手微抬,掀开了罩在上面的绸缎。
瞬时间,那明艳的红,配上七彩流光的珠饰,缠丝拉金的设计,直映的满室生辉,好不夺目。直把个燕淑妃看的移不开眼。
她本就是个最爱美的,这东西,简直太投其所好了。之前虽然知道欣贵妃带了不少礼物,但是自个堵着气呢,也没在乎。现在说开了,再被这精美礼物一晃眼,瞬间就心动了。
欣贵妃哪会不知道她,她就是故意的。看她那眼神,还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顺势道:“我原就觉得和妹妹会相配,这会看到妹妹在看这首饰,更觉得简直就是为妹妹而设计的。不如这样,我陪妹妹到后面去,重新给妹妹梳妆一番,将这套头面带上,看看效果,如何?”
燕淑妃早有这个意思了,只不过没好意思说。既然贵妃主动说了,她还有怎么可推辞的。何况,梳妆如此亲密的事情,更容易拉近关系啊。
当即,点头应允,带了粉螺,就起身外后殿寝室走;欣贵妃见状,将其他人留在此处,独独带了林初语捧着东西跟了进去。
内室之中,伺候的下人锐减。欣贵妃瞧着是时候了,趁着帮她梳妆的机会,近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妹妹,姐姐有些私密的话,想告诉你,又怕你这里有那人的耳目,被听了去,你看?”
燕淑妃闻言,抬眉看了她一眼,见贵妃眼底的认真神态,才道:“你们都退下,难得贵妃姐姐亲自给我梳妆,要你们在这里碍手碍脚做什么。”
一句话,屋里寥寥无几的宫女太监也走了个干净。独独剩下坐在梳妆台前的燕淑妃,站在燕淑妃身后为她带头饰的欣贵妃,和一盘捧着全套头面托盘的林初语。
燕淑妃见自己人都出去了,跟着欣贵妃的低着头由林初语扮做的小太监还在身侧,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