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直至察觉到顾怀瑾无法呼吸,路澜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结束之际重重吮了一口当补偿才罢休。顾怀瑾没好气地嗔视她一眼,推搡着她往外走,卧室房门再度被关响的声音昭示着主人的娇怒。
这人真是……还有人在外面呢,就如此胆大妄为……
然而顾怀瑾却没有想到,若不是她自己的默许、阖眼迎合,有贼心没贼胆的路澜清也不可能会如此沉迷于此不能自拔。
“咳。”被推出房门的路澜清此刻看到仍端坐在客厅内的采撷,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讪笑道,“那个……久等了,我送你回去。”
“不碍事。”采撷终究还是从她泛红的脸颊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只是猜测不出她们在房内到底做了什么,大概是这二愣子无意间看了不该看的导致她害羞了吧。
静谧的小路空无一人,时钟悄然间踏上了两位数,楼房也仅有零零星星的几家开着灯。夜幕下的城市,一半喧嚣一半沉寂,喧嚣的是灯红酒绿,沉寂的是百家低喃。黑夜似乎能将一切隐藏于此,白日里的不堪、隐忍或是野心、贪念此刻都化为乌有,消失殆尽,同样也消磨了采撷在校期间的焦急,如今淡然如风。
无声叹息,采撷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路澜清频频回头的动作,似乎她的注意力都在她住的楼层上,“就送到这吧,我坐车回去。”
抬手,采撷恰好发现一个空出租车经过,便拦了下来,“回去吧。”
思绪总算被拉扯了回来,路澜清才发现她们俩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而采撷已然开了后车门同她对视。知晓自己的疏忽,路澜清揉揉鼻尖,不好意思道:“啊……嗯,路上小心,到家了电话告诉我一声。”
“好,明天见。”
“嗯,明天见。”
望着车子驶出了视线范围内,路澜清才收回目光,不似来时的磨磨蹭蹭,而是一路奔跑着回去,急切、迫切仿佛都不足矣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唯一的想法便只有想立即见到楼上心心念念的美好女子。
她知道她们这一路走得多么刻苦铭心,十年后的结局,她不想再次重演,所以……只有把握当下。好不容易顾怀瑾对她的感情有了发展的余地,她若不乘胜追击,那么这二十六年便是白活了。
“体育生都这么毛毛躁躁的么?”路澜清开锁的动作停在半空中,门便被打了开,与此同时传来顾怀瑾清冷的声线。
“嘿。”路澜清傻笑一声,顺从得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大口饮下,跟在顾怀瑾身后进了门,“你看见我跑上来了?”
不然怎么知道她“毛毛躁躁”,还准备水给她……
“大半夜的那么大动静,整栋楼都被你震得发颤了。”笑意隐藏在眼眸深处,顾怀瑾进房取了睡衣不顾她的反抗催促她进浴室,“小体育生,该歇息了。”
“才没有很大的动静。”路澜清仿佛是在不死心地反驳,然而效果却微乎其微。
待到路澜清进了浴室,顾怀瑾才松了口气,转身将窗帘重新拉整齐。方才路澜清和采撷出门起她便盯着窗外,发现她的心思似乎不在采撷身上才舒坦许多,然而后来路澜清毫无征兆地狂奔回来让顾怀瑾乱了阵脚,匆匆离开“犯罪现场”又去倒了杯水掩盖“罪行”,才有了在门口迎接她的那一幕。
路澜清出来时,房内仅开着昏黄的床头灯,顾怀瑾已经坐在床头睡着了,手边的书滑落到一旁。放轻了脚步将她的书本抽走放到书桌上,路澜清拿了吹风机在房外的另外间浴室里吹干头发才轻巧地回来,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因着刚沐浴完的缘故,顾怀瑾露出的肌肤皆泛着红,薄唇微嘟,褪去了白日里的冰冷,如今恬静地如邻家小妹妹般亲和。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精巧的耳垂上,再靠近些许依稀能够看见上面的小绒毛,惹得路澜清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感受它的触感。
硬生生强压下不该做的小动作,路澜清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再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平躺好,动作温柔到似乎怀中是一触就破的美玉,生怕惊醒了怀中的女子。
“阑景……”耳边传来顾怀瑾的低喃呼唤,路澜清双臂陡然僵硬,双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就算路澜清再怎么记性不好,也不会忘记,这分明是她结婚对象的名字……
许是她拥抱的姿势让顾怀瑾不适,挺翘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的眼眸渐渐有了焦距,“澜清?”
“嗯?”垂首,顾怀瑾的双瞳中倒映着的是自己的模样,路澜清抿唇笑笑,“吵醒你了……继续睡吧。”
“嗯。”在床上躺好,顾怀瑾不多时便重新进入睡眠。路澜清盯着她的睡颜许久,浅笑着摇摇头。十六岁的身子,二十六岁的脑子,果然是老了么……顾怀瑾种种迹象都表面她并不认识自己,又怎么会记得多年后遇到的人。
越是在乎,越是敏感。
顾怀瑾喊的“澜清”都能被她想到另外一方,可见她是多介意那个人的存在,也许是他抢了本该是她的身份,即使是有名无实……
耳边是平稳的呼吸声,路澜清心中一颤,轻柔地为她掖好被子,顾怀瑾白天铁定是累到了,不然也不会睡得这般快。顾怀瑾一方面要专心学业,一方面要操心团委,而今又要为她分心,怎叫她不心疼……
大抵是感受到了身旁的温暖,顾怀瑾寻着温度依偎在路澜清怀中。
路澜清嘴角上扬,环抱住怀中柔软的身躯,低喃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