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又是接连不断的利矢破空声响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率先发起进攻的变成了袁军,而吕布军的弓箭手们、实际上也就是埋伏在袁军身边乃至身后的那些人,早就在吕布等人冲出来的时候,为免伤及自己人就停止了射击,所以一时间倒变成了攻守之势相易。
吕布军冲过来的都是骑兵,早先便说过了,这里的地形被吕布特意派人做了伪装,看上去是一条羊肠小道,因为伪装太过于逼真就算是再熟悉这方地形的人,恐怕也无法一眼看出来,更别说是朱渔等人了;而现在埋伏的吕布军将士们散开来,便显出来了此地的时机面貌,倒也勉强能够算得上一块空地,而对于吕布军中这些骁勇善战的骑兵来说,有这种地形已经足够他们发挥。
此时的吕布就在骑兵冲锋的最前头,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伏在赤菟马背上,却是看也不看挡在朱渔身前迎向自己、手中长矛几乎同时向自己击出的那两个袁军水军将士,视线只放在了正前方那个目标朱渔身上,但就在接近赤菟这两个士兵的时候,他手中直指向前的方天画戟就像是游龙出海,好像无形中两只利爪往左右各一探,仅是被划破空气的疾风一带,这两名袁兵的身体就身不由己向两头被甩开去,而他们还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已经身心剧震、面孔狰狞地死去了。
这时候朱渔也已经面对向了吕布,他不是没听说过后者的名声,但听说从来都很难让一个人形成太直观的感受,除非亲身经历和体验过。
毫无疑问朱渔是个胆大之人,否则也不会干出独自回来救援邺城的事了,更不会在现在在一切还未知的情形下就贸然出击迎战吕布这个传说中天下第一的武将,更何况吕布还刚刚搞死了他的两个手下。
望着徒步冲击过来的朱渔,吕布面无表情,顺势而去的戟尖泛起的寒芒却似乎能代表他此时的心思。朱渔此刻的作为,在他看来与找死无异,而后者也是正面迎上才真切感受到他所带来的压力,不由得暗暗叫苦,那一瞬间甚至只想着要干脆就此逃掉。
可吕布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朱渔是徒步他却是纵马奔驰。距离在朱渔脑中才升起那个念头的一霎那间就已经无比接近,而朱渔甚至都能看清楚方天画戟戟尖闪烁的慑人光泽。
他现在才知道方才那两个手下怎么竟然连闪避都做不到就在吕布看不清动作之下被甩开两边,他这时候同样无法躲闪,吕布一戟过来,他就只能生生受着,就像砧板上的肉任由他处置。就在他心底都升起绝望情绪的时候,却发现下一刻自己的身体被挑起来,原本应该刺穿自己胸口的长戟只是划破了自己的衣襟,然后将自己一挑甩开来。
朱渔感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一样,根本不能够自主控制地向前飞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正好就在赤菟马的跟前。
吕布没有将朱渔直接斩于马下。是因为他对这朱渔有了点儿兴趣,不过这也是在稍后了,此时他便拿长戟扼住朱渔脖颈,向周围朗声喊道:“主将都已经俯首称臣,尔等还要再负隅顽抗么?”
吕布发话,手下将士们自然都在保证不受伤害的前提下先收手,而朱渔的部众们此刻也都纷纷停下来,茫然地转身。见到朱渔居然已经摔在地上,而且显然已经被吕布制住,都忍不住一阵惊讶。
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的朱渔这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喷血出来,所以根本没法反驳;这些将士们可不是朱渔,此前甚至根本没有听过吕布的名讳。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英勇事迹,反倒是在他们心目中朱渔这个主将、统领才是真正的实力超群,让他们心服口服,这无疑就是典型的坐井观天了。也是因此此时这幅场景配上吕布的话,给他们的冲击从视觉到精神上,都是无比巨大。
很多人在第一时间都是无法接受,而完全愣在远处,吕布军将士们则是冷眼旁观,同时随时警惕他们有任何异动。
他们只听吕布之命,既然现在吕布似乎要招降他们,作为属下也只有顺从。
吕布这时候微微一笑,似乎也猜到了其中大部分人的想法,冲着四周围又喊道:“你们主将可能比那袁绍麾下上将颜良乎?”
许多人下意识的摇头,他们不怎么清楚吕布的事情,一来袁绍很忌讳,所以军中一般很少提起,而且彼此距离似乎也远了些,再加上他们在水上又地位特殊与别人向无交流,哪怕吕布名扬天下他们没听过也实属正常;可那颜良同在袁军之中又怎么会没听过他的名声,他被誉为是河北第一武将,朱渔也老老实实甘拜下风地。
吕布接下去的话则更是令他们震撼:“颜良尚且死在某手下,更况乎你们这个主将!”
“这……”一听说就连颜良也丧命在此人手下,他们先是震惊,然后下意识从心底涌现了一股子强烈的畏惧的情绪,这是对于强者的敬畏,而对朱渔和对袁绍的所谓忠诚在这股强烈情绪的面前,自然被生生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接下来的事情便进入了正常的轨道,主将被制住,更主要的是己方其实已经被包围,既然对方容得投降,群龙无首的袁军水军根本不会有什么迟疑,毕竟他们的人数也不过才近五千,比对方多不了多少,而从刚才表现出来的双方战斗力上更是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