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白云,芳草连天,两条鲤鱼一红一紫在碧绿的荷叶下悠游。有一女人坐在廊下垂目看着嬉戏的鱼儿,随手丢点鱼食,惹得水面鱼儿争相上浮。春风穿过树梢,把她鬓发轻轻拂起,发间圆润翠金玲珑簪坠下的流苏随风而荡,看着争抢的鱼儿,一股快感自心头掠起,此刻有侍卫来报:“娘娘,离南知州司北门和公子司映求见。”
辰明珠似笑非笑勾唇:“来的倒挺快,请进来吧。”
司北门随侍从而走,他一身正装朝服,显得一丝不苟,倒是身后的司映跟在父亲身后,眼珠子不停的向四周瞟着,这总兵府真是气派,只是不知如何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
正厅中,辰明珠正襟危坐。司北门和司映来到她的面前跪坐叩首。
“下官司北门参见辰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卑职司映参见辰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辰明珠的神情却很温和,招呼道:“司大人查案辛苦了,来先品茶。”
内侍立刻奉上茶盏,二人起身接过。
“怎么样?“
“好茶。”
辰明珠微笑起来:“这茶是本宫独家的茶,皇帝御赐的。”
司北门听出她画中深意,还以一个微笑,并未答话。
可辰明珠却立刻沉下脸来,一本正经问道:“不知司大人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可找到证据了?”
司北脸上门笑意依然,却陷入沉思,他知道辰妃今日为何召见他,若找到证据他必定会升堂公审,可他现在迟迟没有动静,就是因为她笃定了他现在既无人证,也无物证。
司映在身后欲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司北门伸手按住。
辰妃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发问:“怎么了,你没有听见本宫的问话么?”
司北门答道:“此事……尚无证据。”
“尚无证据?”辰妃皱起眉头,睨着他道:“如说来,辰总兵是没有罪过了?“
“下官愚笨,虽无证据,但下官不敢妄言。”
辰妃死死地盯住他:“这么说,司大人是打算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二品官员一直囚禁在府中了。”
“下官不敢。”
辰明珠水袖一拂,茶盏落地而碎,这一起伏,震得玲珑簪上翠金流苏簌簌地轻响。她青黛勾勒的凤目中,全是狠厉:“司北门查案不力,人庸迂腐,本宫会请明圣上,让胡滨全权查办此案。”
司北门站的笔直,回答道:“……是圣上予与我查清此事,并没有限制时间,娘娘有何理由请圣上收回。”
“大胆!”内侍扯着一副尖细嗓子,大声呵斥道。
辰明珠眯着凤眼看着他,绞着黑瞳,一时狠戾非常,仇深似海。
“好,本宫给你一日的时间,若找不到证据,休怪本宫不给你留情面!”
“一日,娘娘,明日之内,怎么可能找到证据。”司映忍不住出声质疑。
“不是明日,是今日日落之前。”
“什么?”司映身子一晃,不可置信道:“娘娘你……”
“娘娘你真的想要证据?”
司北门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眼中没什么神色,可口中的话确实铿锵有力,让辰明珠有些怔愣,他又问了一遍:“娘娘可是真的想要证据。”
辰明珠回过神来:“那是自然。”
“那就请娘娘移驾同下官一起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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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劲吹,此处偏僻的远郊无树遮挡,让风更加肆无忌惮。
司映站在父亲和辰妃身后,一颗心七上八下,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刑部巡按,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不知父亲为何要在此处找什么证据。正暗自思忖时,听见父亲唤着他的名字。
“映儿,你过来。“
司映回过神见他脸上带着往日里淡淡的微笑,稍稍安下心向父亲走过去道:“爹,叫我何事?”
司北门指着脚下的草地说:“你瞧,此处有何不同。”
司映垂目看着脚下,见草叶枯黄,他蹲下身用手扒开枯黄的草叶,见底下竟冒出新芽来。他突然站起身,向四周走去,五丈之内,全部如此,他惊骇道:
“这,此处竟然被人掘开过,而且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
“那又如何?“辰明珠满眼不屑。
“那就说明这下面被人藏了东西,娘娘若是不信,卑职立刻将土地掘开,让娘娘看看。”
说罢,没有等到她应允,拿着司北门备好的铁锹开始掘土,好在土壤松软,刨挖起来,并不十分吃力,不一会儿,地坑已有五尺深,竟然挖出一只死人胳膊来,司映大惊,又挥臂继续挖去,地坑已经深到了他的胸口,他抡着柄圆锹,在奋力地挖掘,偌大的坑中,横着,竖着竟卧满了累累的死人尸体,足足上百人,全部都是男性,有的已经开始腐烂,猩呕之息催的辰明珠和胡滨俯腰狂吐。
胡滨更是苦水都吐了出来,习惯性的从怀里拿出手绢擦手,却发现他竟忘了拿,嚷道:“很是晦气,被叫来看这尸体,来人,回府把我的手绢拿过来。”
司北门瞥了一眼他,对身后的差役使了眼色,差役会意对不远处的人招手,不一会跑出几十个平头百姓,他们看着地坑里的尸体,不顾一切的扑了进去,皆仰天大哭起来。
“当家的,你怎么就回不来了!”
“爹爹,你不能扔下我呀”
“相公,相公……”
“儿子,儿子,不要离开娘。”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