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发现的男子尸体就停在苦力劳工所住的柴房里,放一块木板上,上面盖了一层白布。
司映换了捕头淄衣,挺直腰杆,手握腰间刀柄,威风凛凛的站在柴房门口。
管家王大林满脸笑意,站在一旁拱手哈腰道:“我就说,年轻人身强体壮,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没想到,竟是知州大人的公子,公子莅临我王府真是让此处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司映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推开门向柴房里走,道:“少废话,不要妨碍我等执行公务。”
“是,是,是。”王大林连连点头,一脸殷切道:“公子,有何事需要我王某可以效劳的?”
司映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他不满道:“你要是什么都能干,要我们捕头干啥?”
王大林得笑容僵硬在脸上,司映不理会他向柴房里走去,陈子夕跟在他身后,看着司映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司映回头看他,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陈子夕嗤笑一声,向那尸身走去。
男子的尸体模样恐怖,司映是没有胆量在看第二眼,站在一旁等待着陈子夕的验尸结果。
陈子夕蹲下身,掀开白布,这一眼却让他吃了一惊。
“怎么了?”司映闭上眼急忙问他。
“他的眼睛闭上了。”
“啊?”司映猛地睁开眼,男子血肉模糊的脸登时便映入眼底,他猛地退去了半步,全身的骨骼都战栗起来了,在咯吱咯吱的打着抖。
“他,他……”
“是被人合上的。”
陈子夕开了口,盯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想到了什么?”司映问道。
“昨夜有人来过。”
“会是凶手么?”
陈子夕眸子沉了下去却没有言语,司映惊疑起来,难道凶手来到这里仅仅是因为将他死不瞑目的眼合上,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那倘偌不是凶手的话,替他合上双眼的会是谁?
陈子夕站起身将尸体身上的白布全部掀开,低头细细检查,发现尸体的下半身的切痕是入刀浅收刀深,有明显拉锯痕迹。
“有问题。”
“什么问题?”司映用手遮住眼睛问他。
“入刀浅,收刀深,说明砍入死者的刀口拉锯又回了一刀。”
“这该如何解释?”司映皱眉。
“这就说明凶手并不擅长用刀,下刀时没有那么大的气力,又或者,他和死者本身有着深仇大恨。”陈子夕低沉的开口。
“你是说……”司映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对,他的伤口皮肉很阔,是活着的时候被人砍掉半个腿。”
陈子夕站起身,也不由得心惊,看起来凶手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天呢,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阴狠的人。”司映惊诧,此时他也没了方才的害怕,对死者存了那么一分怜悯。
忽而,他转头看向陈子夕,突然问道:“子夕,如果你要是看到你的仇人,你会不会也如此狠心?”
“狠心?”陈子夕斜睨着他冷笑一声,脸阴森的和鬼一样道:“如果是我的仇人,我就会用剑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割挑下来,在拿去喂狗。怎么,司大捕头想试试?”
司映感觉脊背一阵凉风蔓来,他禁不住缩了缩脖子道:“哈,我就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陈子夕抬手一扬,白布飞荡开来盖在尸体身上,他转身就走,司映连忙叫住他,急道:“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剩下的是你捕头的事了。”
司映冲他撇了撇唇,冲着门口大嚷:“王管家!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
经过多日的休养,凤倾心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长出的新肉让她忍不住隔着衣服搔痒。
忘尘突然推门而入,淡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坐在床上,抬起汤勺便为她吃药。
凤倾心轻轻叹息,垂下眼道:“忘尘,你在执意什么?”
这几日的照顾虽然贴心周到,可忘尘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变的淡漠,或许他根本没变,是她变了。
他抬眼轻笑:“我从未执意,执意的是你。”
“我……”凤倾心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在别处,也许,他们不该在见面,她不想在他面前赤裸裸的难堪,或许,在魂瓶集满以前,他们都不应该见面。
“也许吧,可是忘尘,或许是我错了……”
忘尘一惊,手中的汤勺滑在碗里,铮的一声分外清脆,却让凤倾心心口一揪。
“错了,你是说什么错了,是你当年杀了灵心错了,还是你爱上我青云错了!”
忘尘的声音想一道惊雷,凤倾心觉得如五雷轰顶,她浑身抖动的厉害,面色苍白的死人一般。
“我不是!我不是!”凤倾心突然用手遮住脸,她不能,不能如此不堪的面对他,她宁可他记忆里的沐漾是个心狠手辣,敢爱敢恨的女子,而不是此时的出卖灵魂,爱的卑微不堪的凤倾心。
逃,逃,对,她要逃!
凤倾心一下子弹跳起来,光着脚向门外跑去,动作太大,刚刚长好的伤口又崩裂开来,她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离开他!
“你要逃到哪去!”忘尘甩开手中的碗,一把钳制住她,眼睛蔓着噬血的光:“沐漾,你要逃到哪儿去!”
凤倾心看着药碗在地上粉身碎骨,就如同她此时的心境,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用手挡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