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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月被带到了沈府北边的祠堂中。祠堂素日没人来,就只有几个下人打扫。
祠堂背后一棵大槐树,整个祠堂阴气森森。
沈静月进了后,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去,沈太君正和一位老者坐在祠堂当中的太师椅上。
那老者沈静月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她的叔爷爷,沈从德。
沈太君神色沉沉。她看见沈静月前来,哼了声:“大姑娘还真的敢来啊。”
沈静月听出她口气中浓浓的敌意。她讥讽笑道:“原来孙女是可以不用来的。太君是这个意思吗?”
沈太君被她的反问噎住,瞪了她一眼:“还不给我跪下!”
沈静月面上神色依旧,没被她给吓住。一旁的沈从德尴尬打圆场:“老嫂子不要生气,先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沈太君冷然怒道:“还能怎么回事?千月寺的人都来传话了。秦家的小姐不堪羞辱,跳湖自尽!!而这一切都是她整出来的!”
沈从德咳了两声,对着堂下的沈静月道:“大姑娘,这事闹得有点大,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沈静月道:“叔爷爷不用问了。来龙去脉我是不会说的,总之是我和秦荷起了龌龊,她被我打了两巴掌,然后听说跳湖死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沈太君气得话都说不清了:“你你……你还敢承认人是你逼死的?你这个态度……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她气得手中的龙头拐杖不住的跺着,对祠堂旁边的家丁喝道:“都愣着干嘛?还不请家法!打死这个孽障,一命换一命算了,省得给我们沈家惹来麻烦!”
底下的家丁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上前来。
沈从德连忙劝阻:“老嫂子息怒啊,先听听孩子怎么说的再罚不迟,不迟啊!”
沈静月似笑非笑看着震怒不已的沈太君,再看看做和事佬的沈从德。
她唇边勾起冷笑,索性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沈太君见她满不在乎,眼中一沉。她正要发作。
沈静月悠悠开口:“打死我?太君是有权打死一个不孝孙女,只是打死我容易,就怕不好在皇上、长公主还有太子殿下面前交代。”
沈太君怒道:“你别拿皇上和长公主来压老身!我是你嫡亲奶奶,你是我嫡亲孙女,我就教训不得你吗?天皇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哗啦”一声,沈静月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在桌面上。巨响让沈太君和沈从德惊了下。
沈静月绝美的面上神色沉沉。她冷笑:“太君还知道您是我的嫡亲奶奶,我是您的嫡亲孙女?出了事不问青红皂白就喊打喊杀,这算是怎么回事?那秦荷是自己想不开跳了湖,还是被人推下水的,仵作都没给定论,太君竟比京兆府伊还知道事情真相?”
沈太君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旁的沈从德干脆闭了嘴不吭声。今日他是被抓来临时凑数的。他早就听说了这大房嫡女那厉害嘴巴,显赫背景。
对于沈太君这个老嫂子的心思,沈从德很明白。就是借机来个下马威,整治下沈静月。
可是……沈从德心中摇了摇头,沈太君太要面子了,却不知道有人是不可以整服气的。就算是嫡亲孙女也不是随意揉捏的。
沈静月见沈太君无话可说,继续道:“就算是我错了,上有长公主殿下,中有我父亲母亲,太君想要管我,还不如先去问问你宝贝孙女静蓉到底怎么样了。”
沈太君恶狠狠瞪着沈静月良久,这才重重道:“你别以为你有长公主撑腰,老身就管不得你。只要你一天不出嫁,一天就还是沈家的人。”
“今日闹出这么大的事,不惩治不行。你就在沈家列祖列宗面前跪着,直到我说可以起才能起!”
她说完对下人吩咐:“好好守着,若是大姑娘敢离开祠堂,狠狠打!”
沈太君说完怒气冲冲离开了祠堂。
沈从德上前叹了一口气:“大姑娘别和你奶奶较劲了,她是长辈,你是晚辈。晚辈还是得顺着点,不然将来一个不孝的罪名传扬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
沈静月点头:“多谢叔爷爷,静月晓得。”
沈从德见她心如明镜的样子,就知道沈静月实则心里清清楚楚。
这七窍玲珑心思的人儿啊。沈太君怎么会舍得罚她?憎她?而去疼爱那满腹心机的沈静蓉呢?
只能说,一切都是缘法了。沈从德摇头叹息走了。
祠堂的大门重重关上,里面好几排的牌位林立如林,昏暗的祠堂中阴气森森。四面八方似有寒风灌了进来,吹得人难受。
沈静月慢慢跪下来,明眸映着烛光,幽幽的冷光跳跃其中。
……
秦荷跳湖自尽的事情很快在第二天传扬京城。秦侍郎家人去认尸,第二天满门都是白布白蟠,哭声阵阵。
京兆府得出的案情结论是自尽。秦侍郎认为不公,殿上状告沈静月推人下湖,是凶手。
而在朝堂上,太子萧景瑞出来作证,自己也去了千月寺,当时和沈静月品茶。品茶中才惊闻秦小姐噩耗。是以若是他杀,凶手定当是别人,不是沈静月。
秦侍郎请求被皇上驳回,只能哭着回去办丧事。
太子萧景瑞不忍,特拨东宫三千两纹银让秦侍郎风光大葬爱女。而长公主听闻此事,亦是拨了一万两白银令千月寺众僧人做七七四十九天水陆道场为秦小姐超生往极乐。
此时沈府莲心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