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不俗了,”我朝她说道,“那我以后也得多跟侧妃说说话,也能听点爷们的趣闻来。”
娴侧妃自觉得了大体面,仰首挺胸扶着丫鬟手便离开了我的院子,将归是个急性子,侧妃甫一出门,她便叫了人进来擦桌扫地,硬是觉得娴侧妃玷污了我尊贵的地界。
我哭笑不得:“大可不必如此。”
“哪儿的不必如此,王妃也不瞧瞧这女人的嘴脸,”将归泼辣地插着腰怒道,“她可是位出嫁的妇人,每日堂而皇之地朝娘家跑去像什么样子,是少了她吃的还是少了她穿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府上亏待了她!”
“腿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拦着不成?”
将归继续骂道:“还有,不过是家老子升了个尚书衔,此刻便就欢喜得不知东南西北了?还敢跑道王妃跟前来看不起王爷,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尊贵姑娘,我当了十几年的奴婢,还没听过有媳妇敢在背后嚼自己丈夫舌根的。”
“她可称不上嚼了王爷舌根,办差不利这句话是从皇上嘴里头说出来的,难不成你还要去责问皇上?”我宽慰她道,“且安下心思吧,王爷在哪?”
我略微施了点妆便准备出门,果不其然被外头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给拦住了。她们若是敢伸手阻拦我,依我的脾气可保不准要把她们给打上一顿嘞,可她们却偏不给我什么肢体接触,见我要出门,直接刷拉拉跪了大半个院子,一堆丫鬟婆子媳妇丢了手里扫帚抹布的活计,直接声泪俱下给我磕起头来。
“我要见王爷。”
站在我身边的婆子像是耳朵聋了似的,抬脸问了我一句:“王妃寻谁?”
“王爷,”我硬是自己重复了两便,“我要去寻王爷。”
满院子的人呼啦啦又全部起来了,一副大赦天下劫后余生的欢喜场面,我摸不着头脑,还是那婆子解释道:“王爷吩咐了,若是王妃硬要出来,得再三地确保了王妃是出来寻他的便好。”
将归感叹:“王妃总算是出来了。”
好个王爷,好个一院子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婆娘们。
我给恨得牙痒痒,可我就是骂不出一句话来,看着这帮装的一脸无辜的下人们,深缓了一口气,问道:“王爷在哪?”
站在外头来看,里头暗得不行,王爷果然是不喜欢点灯的主,我从袖袋里掏出了钥匙却没个用处,那门根本就没锁;径直推开了进门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个在黑暗里头的人影,仰着脑袋望着顶上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耳聪目明,自然是晓得我进门的,不过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硬是没有出声说话。我也不怕尴尬,径直地走到了他身边行了一礼,道:“给王爷请安。”
越王爷轻轻地笑了一声,“王妃可算是出来了。”
我出不出来还不是你决定的,我抿着唇生着气,面上还不敢表现出来,又行一礼:“多谢王爷高抬贵手。”
王爷总算是动了他尊贵的身子,脸转过来瞧了我一眼,问道:“进来做什么?”
我摸了摸袖里藏着的冰冷的珠子,挑了个听上去极为贤良淑德的理由回他道:“为王爷掌灯。”
“凤凰游里头其实大可不必掌灯,你抬头来看。”
这漆黑的屋子里若说伸手不见五指,倒也是言过其实,这里头似乎是修造地不严密,哪儿哪儿都能好像能透着点光,可哪儿哪儿都找不着光源的地方,直到王爷出声提点,我才看到这屋子的上层构建。
七层高阁束星辰,星辰盈盈,点如碎泼墨,相拥明月。
越王爷把整片星空给搬进了里头。